(光渊同人)光渊昭溯之骆为昭的三十八岁,番外(6)
裴溯盘腿坐在床上,慢悠悠地小口喝起牛奶来,骆为昭坐在凳子上,拿胳膊肘杵他:“你好点了没啊?”
裴溯冲他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没事,是你非要让我住的。”
还说没事,最晚发过一轮低烧。但或许是慕小青女士的睡前故事有魔法,裴溯睡得好,中途挂水、换药根本没醒,他皮肤印子又消得快,现在只剩浅薄的一个针孔。
骆为昭感觉此人纯吕洞宾咬狗,好人不长心。“啊,对对没事、有事的是我好吧!”
可既然没发现,就不必让他知道,不必陷在长久的病人的状态中,精神紧绷得不到放松。
骆为昭接着絮絮叨叨,说工作上今天晚点时候要去坐镇第一届滨海湾音乐节,说他们新家刚搬进去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让那个助理长点心多带点人一起干千万别自己收拾累着了。那个助理,他气还没消,加了重音。又说今天出院注意保暖,快点回家,咖啡机的快递到门口了,开门的时候别被绊倒了。
裴溯一边啃三丁馅的包子,一边敷衍地嗯嗯。
八点四十的终极闹铃适时响起,骆局长拔腿就跑。
裴溯在后面喊:“跑快点!”
骆为昭边跑边回头:“在全速了!”
骆为昭热爱踩点的毛病搁哪里都一样。他以前是,现在他当老大,踩得更问心无愧了。
他从高架一路飙车晃晃悠悠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八点五十九,滴,准点卡。
滨海湾新区自零度共情者一案后很多年没有恶性案件,骆为昭走马上任一个月,来活了。
他路过刑事犯罪部门的时候,队长常鸣探出头来和他打招呼:“骆局,不愧是你啊……”
骆为昭给他后颈来了一巴掌:“小兔崽子说什么呢,犯罪分子犯罪就犯罪,还要挑时间的吗?”
他还没能适应从骁勇先锋到运筹元帅的身份转变,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看的坐立难安,每一个毛孔都想冲下去看看有没有掌握有用的线索。
身份的转变没给他这个机会,刚起身就被一通电话叫走,现在要去和文旅、市监一起开通气碰头会,研究好下午到晚上的保障措施。
骆为昭在滨海湾新区政府的会议室坐定。手机上弹出了一条常鸣的消息:骆局,受害者身份鉴定出来了,是个未成年,您看还是我们自己查吗?要不还是转交给SID啊?
骆为昭低着头噼噼啪啪地打字:现有线索抓不到一点头绪吗?事发地所有的监控都查了吗?让所有第一现场目击者来做笔录了吗?打完他又删掉,换成一句:好。
轰轰——雷声自天空中砸下,狂欢的人们,在迷乱的灯柱、散射的七彩泡泡、飘飞的金色彩之中肆意摇摆。
骆为昭在一片群魔乱舞中扯着嗓子打电话:“陶泽——你到现场了?我在滨海湾音乐节这里,就你能听到振动的那个方向,什么?!不是打雷,是他们在甩头跺脚!!!”他猛揉一把自己的下巴,试图让长出青茬的胡子回炉重造。
天空飘下几滴小雨,骆为昭站在后勤保障指挥处临时搭建起的雨棚这里,面前朋克装扮小姑娘搭着衣服像布条的小伙子的肩膀来找手机,一个劲儿地埋怨:“让你把手机看好,怎么就甩掉了?!”
坐班的片警上厕所去了,骆为昭打量了一眼她浅绿色的头发,从失物招领框里拎出一个同色系壳子的来,“姑娘,是这个吧。”
姑娘抬头喜笑颜开,“谢谢大叔,就是这个!”
骆为昭摆摆手说不客气,对着表看时间,刚过九点,大叔要下班回家了。
轰轰——悚然惊雷自窗外砸下,暴雨如高压花洒,压得天地间所有生物的都喘不过气。
骆为昭摁亮壁灯,手里提溜着食堂打包的饭菜,“裴溯,到家没啊裴溯,咋不开灯啊,起来吃饭,吃完我等会儿晚上还要回SID,临时有点事。”
沙发上伏着一片单薄的人影,远看过去黑色的绸缎衬衫和真皮沙发几乎融成一体,而突然亮起的灯光打散了这片阴影。
“叫你呢小子。”骆为昭坐过去,单手去捋沙发上那人的头发,摸到他汗湿的发根,摸到他冰凉的脖颈,直到摸到额前一片烫手。
“裴溯!”骆为昭脑子嗡地一声。
眼前人被他的拉扯、抱揽晃醒,依旧是微笑着看着他,胸膛不见任何起伏,口型好像是在说什么,然后做了个美梦般,眼睛缓缓闭上——和一个梦魇般的画面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那日、那时。
窗外惊雷乍起,泼天电光随之而来。
骆为昭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他猛然坐起,在黑夜中大口喘息——是梦!
还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