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一时寂静，只有金灵芝压抑的啜泣声回荡。那个曾经名动江湖的无争山庄少庄主，就这样结束了他罪恶而悲哀的一生。

第80章 善后

确认原随云死后，众人分头行动，将岛上剩余的残党一一肃清，彻底清扫了这座藏污纳垢的魔窟。

苏心和华真真带着高亚男和几名万福万寿园的女弟子，挨个打开那些阴暗潮湿的囚室。每推开一扇铁门，扑面而来的都是腐朽与绝望的气息。被囚禁的女子们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有些甚至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苏心蹲下身，轻轻握住她们颤抖的手，柔声道：“没事了，你们自由了。”华真真和高亚男则利落地斩断她们手脚上的镣铐，动作干净利落，却也不失温柔。

另一边，楚留香和胡铁花带着那些江湖好汉搜遍了蝙蝠岛的库房，抬出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那些珍珠玛瑙、翡翠玉石、名画古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掩盖不住它们沾染的血腥。

“这些可都是脏银啊！”胡铁花啐了一口，狠狠踢了一脚装满金锭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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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光破晓，官府的船只终于姗姗来迟。领头的官员看到堆积如山的财宝，眼睛都直了，却在枯梅大师冷峻的目光下讪讪地收起了贪婪的神色。在她的监督下，官府的人开始登记被救出的女子，安排她们返程的事宜。

金灵芝带着万福万寿园的弟子，把原随云的尸体就地焚烧。她亲手点燃了柴堆，看着火焰渐渐吞噬那个她真心爱过的男人。火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当最后一缕青烟散去，她小心翼翼地将骨灰收入一个空酒坛，封好抱在怀里。

苏心走到金灵芝身旁，她轻轻握住金灵芝冰凉的手指，感觉到对方在微微颤抖。金灵芝自从原随云死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美丽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灵芝，你要振作起来。”苏心柔声道，“你看那些姑娘，她们有的家破人亡，有的无依无靠...但是她们现在都充满了希望。”

金灵芝抬起泪眼，目光掠过甲板上那些瑟缩在一起的女子。她们有的裹着破旧的毯子，有的相互搀扶着，眼中还残留着惊惧，但原本死寂的眼睛此刻已经重新焕发了生机。

“我明白。”金灵芝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她将怀中的酒坛抱得更紧了些，指节都泛了白。她看了眼满地的财宝，“这些沾血的金银...就应该用来赎罪。”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会负责安置她们，给她们新的生活。就当是...替他赎罪...和补偿。”

“这骨灰...我会派人送回无争山庄。”金灵芝声音哽咽了一下，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虽然他做了这么多错事...但终究...终究还是该回家的。”她摸了摸怀里漆黑的酒坛子，一滴泪终于落下。

楚留香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

苏心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住了她。两个人的身影在被晨辉镀上一层金光，海风卷起她们的发丝，碧裙和红裙交织翻飞就像是一幅画。

船舷处，华真真和高亚男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目光都落在远处相拥的苏心与金灵芝身上。

“苏姑娘当真不凡，”高亚男轻声道，“这次能顺利救出这些女子，多亏她提前布局。那日在天一楼，就是她提议要以身作饵引蛇出洞。”她顿了顿，“这份智谋，倒是不输楚留香。”

华真真微微颔首：“这一路上，苏姑娘的表现着实令人钦佩。”她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苏姑娘看似柔弱，又不会武功，但面对那些黑衣人时毫不畏惧。而且......”她轻抚被海风吹乱的鬓发，接着道：“这一路上，她照顾那些被囚女子时，连最脏污的伤口都亲手包扎。”她顿了顿，眼中闪过钦佩之色，“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从不以恩人自居。这般心性，难怪能得楚香帅倾心。”

高亚男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苏姑娘温婉却不失坚韧，聪慧却从不张扬，确实...与楚香帅很是相配。”她目光微动，落在金灵芝怀中的酒坛上：“金姑娘也是重情重义。明知原随云罪孽深重，仍愿给他最后的体面。”

两人相视一笑，晨风送来远处海鸥的鸣叫。华真真望着海天相接处渐渐升起的朝阳，轻声道：“这江湖上最难得的，或许就是她们这份赤子之心了。”

两人话未说完，忽见胡铁花拎着酒葫芦晃悠过来。

“两位女侠在夸谁呢？”他笑嘻嘻地凑近，“莫非是在说我老胡英勇神武？”

高亚男立刻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说你贪杯误事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