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三个都是非常善良美好的女子。”

江风穿舱而过，带着水腥味的凉意。

“我知道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可是……”苏心咬了咬唇，“她们对你……”

“她们是我的家人，”听懂她的意思，楚留香打断她，忽然握住她的手，灯火映得他眸色幽深，他神情温柔而坚定，“而你，是我的心上人。”

苏心怔住，心跳如擂鼓。

楚留香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所以，别担心。”

江风拂过，吹灭了油灯。黑暗中，苏心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随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睡吧。”他低声说道。

苏心靠在他肩头，闭上了眼睛。

船外，江水轻拍，月光洒在河面上，碎成一片银辉。

第23章 金陵前夜

夜色微凉，江风习习，两岸花树在春天的催发下落英缤纷，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在月光下照耀美的让人心醉。 远处的渔火星星点点，映照在河面就像是星辰坠入水中。一艘乌篷船轻划而过，荡开一圈圈涟漪打碎了一池月光。

苏心坐在船尾的矮榻上，怀中抱着一把紫檀木琵琶，芊芊玉指轻拨慢捻，正在弹一首《浮生未歇》。清脆的音符如珠落玉盘，在静谧的夜色中荡开。卸下伪装的她今日穿了一袭淡青色的纱裙，裙裾上绣着银白色的花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她的发髻松松挽起，只簪一支白玉兰花簪，几缕青丝垂在耳畔，随着她拨弦的动作轻轻摇曳。月光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长睫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如同蝴蝶停驻。美好的像是一幅工笔仕女图，每一分神韵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

楚留香倚在船舷边，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握着一壶陈年花雕，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目光却始终落在苏心身上。月光描摹着她精致的侧脸，她眉目低垂，神情静谧，仿佛与这水、这月、这夜融为一体，不似凡尘中人，让人移不开眼。

琵琶声渐止，苏心抬眸，目光如水，恰好与楚留香相对。那一瞬间，楚留香竟觉得，自己这个江湖浪子，似乎不该打扰这幅画。这近一个月来，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夜晚：苏心弹琵琶，他饮酒听曲，偶尔闲聊几句，直到江雾渐浓，星子西沉。

“明天终于到金陵了。”苏心轻轻放下琵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中映着跳动的烛火，“终于能见到红袖、蓉蓉和甜儿了。”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忐忑，只有纯粹的期待，仿佛即将见面的不是传闻中与楚留香关系匪浅的三位佳人，而是久别重逢的挚友。这般坦荡的态度，反倒让楚留香有些意外。

楚留香仰头饮了一口酒，喉结微动，酒液顺着唇角滑落一滴，被他随手抹去。他低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说完便走到她身边坐下。

"担心什么？"苏心歪头看他，轻笑一声，“怕她们不喜欢我？还是怕我会吃醋？”

夜风拂过，吹动她鬓边的碎发。楚留香伸手替她拢到耳后，指尖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流连片刻才收回：“你总是这样......”

“怎样？”

“让我意外。”

苏心噗嗤一笑，“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女孩子交朋友可比谈恋爱还认真。合得来的，能成为一辈子的闺蜜；合不来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但你把她们形容的那般好，我觉得我肯定能和她们成为好朋友。”

“闺蜜？”楚留香挑眉，这个陌生的词汇让他来了兴趣。

“就是手帕交，知己，最好的姐妹。”苏心解释道，“可以一起逛街喝茶，分享心事，甚至......”她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起骂负心汉。”

楚留香大笑，月光下，他俊朗的眉眼舒展开来，少了平日的风流不羁，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这一个月来，苏心给他讲了太多那个世界的事——女子可以读书做官，可以经商行医，甚至可以像男子一样洒脱自在。起初他只是觉得新奇，可渐渐地，他开始明白，为何苏心身上总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她不属于这个时代，却也不被这个时代束缚。她的心很自由，可能比他还要洒脱豁达。

苏心端起红泥小炉上的茶壶也给他斟了一杯：“尝尝，我新配的花茶，加了一点蜂蜜和干桂花。今晚不许再喝酒了。”

楚留香接过茶盏，茶汤澄澈，浮着几朵金黄的桂花，香气清冽中带着淡淡的甜味。他抿了一口，笑道：“你倒是把我的口味摸透了。”

苏心托腮看他，眼里带着甜蜜的光：“那当然，这一个月可不是白相处的。”

这一个月来，他们朝夕相对。白日里，楚留香给她讲这个世界的江湖趣事，她则给他讲现代世界的奇闻；夜晚，她弹琵琶，他有时候会吹埙，合奏的曲子从最初的磕磕绊绊到如今的默契十足。偶尔路过繁华的地方，他们会一起上岸逛夜市，采买生活物资。点点滴滴，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这把紫檀木琵琶，也是他特意买给她解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