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

——堂堂盗帅，竟被自家妹妹们排挤了！

他只好转身回自己的船舱，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偷"苏心一回？

苏心的房间内，李红袖一进门就惊叹了一声：“楚大哥这是把家底都搬来了吧？”

宋甜儿扑到多宝格前，小脸几乎贴到琉璃盏上：“这、这不是上次楚大哥去波斯带回来的‘星辰盏’吗？大哥上次连碰都不让我碰！”

苏蓉蓉这才仔细打量起房间。早上由于天色还暗，她又只顾着观察苏心，倒是没注意这些。

这哪里还是前两天那个简洁的舱房？简直像个小型藏宝阁！

窗边挂着轻薄的鲛绡纱，阳光透进来时如流水般柔和；桌上摆着鎏金香炉，正袅袅飘着苏合香的清幽气息；床头甚至还多了一盏夜明珠灯，白天看着不起眼，夜里却能照亮整个房间。

最夸张的是，墙角的多宝格里塞满了各式奇珍——西域的琉璃盏、南海的珊瑚树、甚至还有一枚传说能安神的“沉香雪魄珠”。就连案几上摆的茶具，都是前朝御用的“雨过天青”瓷。

她轻轻拿起一只白玉雕成的笔洗，指尖摩挲着细腻的纹路，忽然笑道：“苏心姑娘可知，这只笔洗，是楚大哥三年前从江南富商那里‘借’来的，一直收在密格里，连甜儿想看一眼都不给。”

苏心正抱着琵琶坐在窗边，闻言一愣：“啊？这么贵重？”

李红袖看了也笑着说：“何止贵重？大哥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全翻出来讨你欢心呢！”

宋甜儿抱着一盒蜜饯，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苏姐姐，大哥对你可真好！上次我想要那颗夜明珠，他跟我说‘甜儿啊，这东西太亮，晚上晃眼睛’，结果现在倒好，直接摆你房里了！”

苏心耳根微红，低头拨了拨琵琶弦，小声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这么珍贵……”

李红袖看着她泛红的耳尖，了然轻笑：“无妨，只是没想到，大哥也有这样用心的时候。”

话音落下，舱内忽然安静了一瞬。

舱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江水轻拍船身的声响。苏蓉蓉放回白玉笔洗，指尖在洗沿上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苏心拨弦的手指上——那素白纤细的指上有几处薄茧，是常年练琴留下的痕迹。

“苏姑娘的琵琶……似乎弹得极好。”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微妙的情绪，“我见你手指上有薄茧。”

苏心抬眸，冲她一笑：“倒是下过功夫苦练，但也算不上大家。”她低头抚过琴弦，指尖在弦上轻轻一拨，发出一声清越的泛音。

李红袖早已找了个绣墩坐下，红袖一展，托腮笑道：“洗耳恭听。”

宋甜儿立刻也盘腿坐在地毯上，从荷包里摸出一把松子糖，边吃边点头：“对对对！我也要听！”她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红袖姐姐和蓉蓉姐姐都不会弹琴呢，我还只在茶楼听过几回！”

苏心微笑，指尖在弦上轻轻一滑，一串流水般的音符便流淌而出。她弹的是一曲《琵琶语》，曲调婉转悠扬，如诉如泣。

苏蓉蓉静静注视着她。她注意到苏心弹琴时有个特别的小习惯——每当曲调转急时，她的左肩会微微前倾，像要护住怀中的琵琶；而到了舒缓的段落，她的呼吸会不自觉地与琴音同步，胸口起伏的节奏与弦音的震颤奇妙地融为一体。

第29章 琵琶曲

阳光透过鲛绡纱纱幔，在苏心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琴声渐入佳境时，苏心完全沉浸其中。她的指尖在弦上翻飞，时而如蜻蜓点水，时而似蝴蝶穿花。最动人的是她的神情——眉间舒展，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整个人都化作了琴音的一部分。阳光在她发间的白玉簪上跳跃，折射出细碎的光斑，随着她微微晃动的身姿在舱壁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曲至中段，苏心忽然抬眸，目光与苏蓉蓉相接。她眼中似有星光流转，指尖在弦上轻轻一划，带出一串清亮的轮指。那一瞬间，苏蓉蓉竟恍惚觉得，这曲子仿佛不是来自人间，而是天外之音。

宋甜儿早已听得入神，连松子糖都忘了吃。李红袖则红袖半掩着唇，眼中闪过惊艳——这曲子她从未听过，可每一个音符都像能勾动人心。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韵袅袅。苏心轻轻按住弦，笑道：“献丑了。”

宋甜儿第一个跳起来鼓掌：“太好听了！心姐姐，这曲子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叫做《琵琶语》。”苏心指尖留恋地抚过琴弦，“是我家乡一位音乐大家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