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去找他们？”苏心说道。

“我与赵老板去北市走一趟。”他抬头道:“若是运气好，或许能碰上他们。若是没碰上…”他顿了顿，“姬冰雁素来谨慎，也肯定会留下其他记号。”

楚留香转头看向曲无容，“曲姑娘，你对魔鬼城熟悉，可知道北市是什么地方？”

曲无容声音冷淡：“北市是‘极乐坊’的地盘，卖的是比西市更稀有高级的‘极乐丸’、‘神仙膏’，听刚刚掌柜的意思，怕是又出了新东西。方才我们看见的那三个极乐坊的药婢，应该就吸的那东西。

也是因为‘极乐坊’的存在，北市物价偏高，所以很多有好东西的行商都会去北市交易。赵老板所谓的‘进货’，八成是去拿货。”

楚留香会意地点头，他摸了摸鼻子：“曲姑娘，我至多一个时辰就回来，心儿就麻烦你了。”他转向苏心时，眼神柔和下来，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划，“心儿，等找到他们，我们便一起回来。”

“别太乐观。”曲无容突然起身走到窗前，黑袍衣袖拂过窗棂，她看向北市方向，“北市是魔鬼城人最多的地方，也是石观音眼线最密的地方，暗卫更是多如牛毛。稍有差池，谁都走不了。”她回头看着楚留香冷哼一声，“你的轻功确实不错，但北市巷道错综复杂，不是光靠轻功就能...”

“曲姐姐。”苏心突然轻声打断曲无容，她笑着看她，似乎是因为她的嘴硬心软而高兴：“让他去吧。楚大哥说一个时辰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楚大哥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楚留香笑了：“还是心儿懂我。”他话音刚落，楼下已传来赵老板粗犷的吆喝声。

楚留香身形一闪，人已到了门前，“我去去就回。”说完关上门下楼去了。

曲无容回到桌边坐下：“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话虽如此，她眸光却是柔和了许多。

窗外传来楼下‘马老三’和赵老板的交谈声，苏心轻笑道：

“因为他是楚留香啊。”

第48章 北市

楚留香跟着赵老板穿过魔鬼城狭窄的巷道，夜风裹挟着远处丝竹管弦之声，隐隐约约飘入耳中。北市灯火通明，比西市繁华数倍，街道两侧商铺林立，各色锦缎、香料、珠宝琳琅满目，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挂着“极乐坊”招牌的铺子。

赵老板看着‘马老三’四处打量这没见识的样子，笑道：“马老弟，待会儿见了‘极乐坊’的管事，可别乱说话。这里的规矩多，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容谦卑：“赵老板放心，小弟初来乍到，全听您的安排。”

赵老板满意地点头，带着他拐进一条暗巷。巷子尽头是一间不起眼的铺子，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腰间佩刀，眼神锐利如鹰隼。

“你们在外头等着，我进去买点好货。”赵老板对随从吩咐完，从怀中取出一块乌木令牌，大汉检查过后，才放他们进去。

铺子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气，混杂着药草的苦涩，闻久了让人头脑发昏。柜台后坐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手指细长，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算盘珠子。

“赵老板，这次要多少？”管事头也不抬，声音沙哑。

赵老板凑近低声道：“老规矩，十斤‘神仙膏’，再加五盒新货。”

管事这才抬眼，目光在楚留香身上扫了一圈，眉头微皱：“这位是？看着是个生面孔。”

“新收的伙计，马老三，信得过。”赵老板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

楚留香暗自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低头，装作恭敬的样子。他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铺子的每一个角落——后门、窗户、暗格，甚至连屋顶的横梁都记在心里。

管事沉吟片刻，转身从暗格里取出几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推了过来。赵老板打开盒子，里面是黑褐色的膏状物，散发着浓郁的异香，“这些都是新品‘销魂膏’。五百两银子一斤。”

“好东西啊！”赵老板陶醉地深吸一口气，手指小心翼翼地虚抚过膏体表面，却不敢真的摸上去：“价格这么高，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那当然，”管事得意道：“上月有个江南来的盐商，才用了半钱就把家族秘传的盐引藏处全招了。”

楚留香瞳孔微缩，脸上却堆着憨厚的笑容：“这么神奇？那岂不是...”

“比刑讯逼供还管用。”管事打断道，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用了这个，连三岁时偷过邻居家几个铜板都能想起来。你说值不值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