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闻言手一抖，差点打翻盒子：“值、值、太值了...”验完了货，他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去，“这是这次的货款。”

管事收下后，忽然压低声音道：“最近风声紧，边防的人查得严，你们路上小心。”

赵老板脸色一变，连忙点头：“多谢提醒。”

两人离开铺子后，楚留香故作疑惑：“赵老板，这货这么贵，哪有人买得起？”

“寻常百姓哪里享受得起这个？都是往‘海上销金窟’送的，那地方...”他突然意识到失言，赶紧住口。

楚留香心头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海上销金窟’？我怎么没听说过，可是传说中的海上仙山？”

赵老板冷笑一声：“什么仙山，不过是...”话未说完，突然警觉地瞪了楚留香一眼，“马老三，不该问的别问！”

楚留香连忙赔笑，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商贩：“我就是好奇，见谅见谅。这西域的稀奇玩意儿，在我们中原可少见得很。”

赵老板眯起眼睛，突然话锋一转：“马老弟，你要不要也带点货？”他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声音却带着几分试探，“这生意利润可观，我也可以给你做介绍人...”

楚留香注意到赵老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柄。他心中了然，这是商道上惯用的试探手段——既要拉人入伙分担风险，又怕被人抢了生意。

“哎呦赵老板，您太抬举我了。”楚留香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搓着手道，“如果没有遇上马匪，我可能还想试试，但现在我连进货的本钱都没多少了，哪里还敢碰这么金贵的货啊。”一边说一边连连摆手。

赵老板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露出笑脸：“马老弟啊马老弟，你可真是个老实人！”他亲热地搂住楚留香的肩膀，但眼神却依旧锐利，“不过在这魔鬼城，太老实可赚不到钱。”

楚留香装作受教的模样连连点头：“赵老板教训的是。要不...我还是先去买些寻常货物？等攒够了本钱，日后再来跟您学这门生意？”他搓着手指，活像个精打细算的小商贩，“听说波斯地毯最近行情不错...”

“也好。”赵老板终于松开手，意味深长地说，“记住，有些生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楚留香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寒颤，连声音都抖了几分：“明、明白明白。这种要命的好事儿，我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他咽了口唾沫，又讨好地补充道：“我还指望着跟赵老板发财呢。”

“哈哈哈！”赵老板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马老三，你小子够机灵！”他挥挥手，“去吧。记住，亥时之前必须回去客栈。”

“一定准时！”楚留香点头哈腰地退出暗巷，转身时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状似随意地逛着集市，实则目光四处搜寻着可疑的痕迹，忽然，在一家茶楼二楼的窗棂上，他看到了熟悉的燕形刻痕——燕尾指向左侧的巷子。

“姬冰雁果然在这里！”楚留香心中一喜，顺着燕尾所指的方向，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内光线昏暗，两侧商铺挂着各式灯笼，照得货物琳琅满目——波斯的地毯、天竺的香料、西域的琉璃，商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

他放慢脚步，目光扫过街边摊位，最终在一家卖西域奇珍的铺子前停下。铺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正与一位身着靛蓝锦袍的商人讨价还价。那商人背对着街道，身形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正捏着一块和田玉细细端详，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反驳的意味：“老板，这玉成色虽好，但内里有絮，三百两，不能再多了。”

——正是姬冰雁的声音。

第49章 成功碰头

“客官，这可是上等的于阗玉，不能少于四百两...”店主捧着那块莹润的白玉，脸上堆着市侩的笑容拒绝道，手指却在玉璧上不安地摩挲着。

“四百两？”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插入。楚留香踱步上前，手指轻点玉璧边缘：“老板，这玉右下角有处暗裂，日光下才能看见。三百两已是公道价了。”

姬冰雁蓦然回首，四目相对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楚留香冲他眨眨眼，继续道：“况且这位老板看着就是做大买卖的”他凑近店主，压低声音道：“您今日让些利，往后还怕没有回头生意？”

店主将信将疑地举起玉璧对着阳光，果然发现细微裂痕，顿时泄了气：“这位客官好眼力...”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那就...三百两吧。”

姬冰雁付完银两，故作惊喜地握住楚留香的手：“多亏兄台慧眼，省去我五十两银子。在下陈雁，不知可否赏脸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