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28)
他万分崇敬地叹服道:“我还当你这人温文尔雅,做事绝不出圈,谁知是胖爷我走了眼,没想到你这皮囊下练的竟是颗熊心豹子胆,简直都要登峰造极了。”
吴邪托皮包去传信,顺路还给胖子捎了块铜镜,那铜镜此时正被他搁在桌上,毫不讲究地拿茶壶撑着,竖了起来,胖子垫着一条粗壮的胳膊,趴在桌面跟那铜镜对视,瞪圆了一双眼,活像头受惊的熊。
那铜镜不务正业,近在咫尺的大饼脸一根毛都没照见,反倒是映着远在明峰的吴邪的模样。
这位爷倚在自家长廊下,一手翻着本剑谱,一手支着脑袋,足不出门观千里地瞄了一眼,还以颜色道:“抬举了,不及胖道友,一别数日,眼瞧着离天蓬元帅又进一步了,可喜可贺呀。”
胖老祖手有点痒,挺想拿这家伙磨磨爪,只恨手短够不着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特地送这么个宝器过来,两人拌了几句嘴,吴邪就道明了来意,隐去了魂道之事,只说他近来注意到陈家聚集人马,想来打听这十年间修界究竟乱成个什么样。玉简战报他翻过不少,但毕竟是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刻意遮掩过去的反而较多,皮包几人已经够忙活的了,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都报上来,胖子在北漠待了七八年,知道的应当更多些。
胖子诧异道:“你怎么突然上心了?鬼门关走一趟还能转死性?”
吴邪反问:“我怎么就不上心了?”
胖子扯着一边嘴角,嘲讽地笑了一声:“你还有种说,上回死皮赖脸跟去常春观时…”
吴邪打断他道:“胖道友,谁死皮赖脸了?小爷可没失忆。”
“本来就是,多大点事,你非得跟着,明摆着就是要凑个热闹的。”胖子理直气壮,“胖爷我好结善缘,给你留了个鼓掌欢呼的座让你开开眼界,没成想是条贼船,半路沉了,可后来逃过一劫,也没见你哭着闹着去报仇,你说你没这个心,留意一下裘德考动静也就罢了,还打听到北漠前线的事上来,是要图什么?”
吴邪想了想,也觉得因魂道一事,最近搞的动静算挺大,但这事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个,他转而就微笑得跟世外高人一样:“鲁帛书这么好玩的事万年难得一见,我生逢此时,就是个莫大的机缘,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你怎知我这回不是想凑凑大热闹?”
胖子无言以对:“少主子就是少主子,跟我们这些穷出身的不同,为图个宝贝玩意就得命悬刃上,你们呢,奇珍异宝早腻了,闲得慌时连小命都能拿来玩。”
他并非没有怀疑吴邪有所隐瞒,但想及吴邪身世在那,即便离家修剑他到底是个吴家人,若是事关九门这浑水,旁人还是少染指为妙。
胖子凭着一身肥膘,撑出了憨厚易骗的老实模样,其实心里精得很,他城府不算深,但一双眼能看穿许多事,知道怎么捞便宜,也知道不去招惹没好处还扎手的麻烦,如今在他眼里,九门那屁大点事就是这么个鸡肋,敬而远之倒也不必,要掺和那就非得脱层皮了。
吴邪好笑道:“谁说我腻了奇珍异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奢侈的话,我穷得都要砸锅卖铁啦,给人画符还惨遭压榨,再说如今仙市上也淘不着什么宝贝,用得着的都往北漠送,十年不事生产,再多天材地宝都快被前线给耗光了,我手头的笔墨纸砚都只能凑合着用。”
这话题拐了个弯子,又执拗地往前线上去了。
胖子瞥了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吴邪打听的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随便揪个北漠来的都知道。
胖子叹了口气,就着他的话头娓娓道来:“张起灵这些年没少派人去秘境里搜罗,仙市上没有好东西,那都是屯着保命用了。真要耗起来,妖族占去那一州之地,里头也就几个小秘境,不会再多了,他们比我们还愁呢。北漠人少易攻陷,但环境恶劣,妖族困死在那,迟早熬不过去。聚魔令于他们无益,没准再过个三两年就会和谈,或是两边商议个速战速决的章程来,或是破釜沉舟,现在也说不准。”
“妖族守成十年,毫无进展,可见野心不比裘德考大,只不过相互耗着十年,修界各派也不可能全无怨言。”吴邪眯了眯眼,“就说李家,山门外直面妖城,提心吊胆不说,还得接纳各派修士,家底都快掏空了,而且据我所知,九门这一代的宗主多半是渡劫期,因忌讳着三百年前仙门一事,全都在自家里躲着天劫,李宗主怎么会亲自出面了?”
胖子直起身来,望着被风掀开一角的营帐,昨日魔修夜袭,招来冰雪封了营,人已经拿下斩了,可雪尚未化去,泥地上还残留着斑驳的霜花,恍惚间就有种身处北地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