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34)
那头琉璃孙已经急不可耐地朝张起灵道:“可算是盼到张宗主您了。”
胖子低声不屑道:“大人物没来几个,这群跳梁小丑好不容易盼来个张起灵,不定要瞎闹成什么样,他张大爷先前也不管事,今天怎么那么好耐性奉陪了——哎,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黑漆马虎的。”
张起灵对这帮跳梁小丑视若无睹,径直走到琉璃塔前,瞥了一眼唐宋怀中的陨玉,伸手按在了千转琉璃塔透明的墙壁上:“如何进去?”
张海客闻言心下骇异,一时拿不准张起灵是要作什么,忙传音道:“这是琉璃宗的宝器。”
张起灵随即看向杵在一旁的琉璃孙,意思不言而喻。
而那已被视作出入钥匙的孙少主此时目瞪口呆,毫无自觉:“什么?你要进去?进塔里?”
下面一干人等皆是脸色怪异,这张宗主是准备不打自招了么?
胖子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你张大爷是不是被你气疯了。”
叶成冷笑一声,混在看客中的人群隐约形成了包围之势:“张宗主,你这是认同了这三百年间欺世盗名,背地谋求百万魂灵之事吗?”
鲁帛书一事后,纵然张起灵识趣地退居二线,整个修界也对谣言默契地避而不谈,但新仇加旧恨,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张宗主这把不知对哪指的利剑明目张胆地留在修界大本营里。
陈家先前收到琉璃宗密信,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同其他门派早一步做足了准备,以防这妖女吐露出于张起灵不利的真相,内门张家畏罪潜逃时,他们能及时处置,将这叛徒当场斩杀。
而今,眼前一切也正如他们所料,只待一声令下,近来隐忧皆可尘埃落定。
天光已是大白,风拨开了山间云雾,无数双眼冷冰冰地窥视其间,阴幽处蔓生的魑魅魍魉自以为伪装没人能识破,殊不知落在以杀入道的剑修眼中,已是无所遁形。
张起灵感知到底下暗流涌动,只冷淡地扫了一眼:“名闻利养我不在乎,长生得道亦非我所求。”
叶成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张宗主你光明磊落,无悔于心,又为何要为了这妖女进琉璃塔内?究竟是你身正不怕影斜,还是同妖魔二族狼狈为奸,如今败露行迹,为取陨玉不择手段?”
张起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起话来依旧是耿直得不给人留分毫余地:“你们因我而束手束脚,大可不必。”
有意刁难的人从来都是无的放矢,张起灵无意同他们辩解。
修界对他的处置至今仍是举棋不定,只因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尽是些空穴来风的猜疑,而如今,那些耐性显然不怎么好的以为能借此将他逼到绝路,三百年前仙门真相就会大白天下。
这些人眼中已然染上杀气,手搭在了法器之上,他们深知张家剑修的能耐,慎密布阵,封锁各处生路,甚至做好了不惜代价的决心,却不知那四面楚歌的张大宗主全然没有出刀的意思。
张起灵想的很简单,他只不过扪心自问一番,假若今日他们势必要他在命与真相中二选其一,他真就能同他们挥刀相向吗?
——不能。
这跟在妖城那一场围杀不同,不说东山闹起内讧便宜了裘德考,归根到底,这些人也不过是为寻真相罢了,何罪之有?
张起灵以他一贯‘有事就往身上扛’的作风,再次利索地挑了个无人知晓的重担。
说来也是奇怪,自在观的大师们总说他修不成佛,可他悟性却也不低,最起码当年在自在观中学佛,大师们慈航普度时曾随口提及:“这众生沉没于苦海,岂能因难度而不度?”——这么一句时常印在他心头上。
琉璃孙周身灵气暴涨,怒目而视:“你在我们眼皮底下跟妖女勾结,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张起灵似乎觉得他提了个不错的主意,岿然不动地伫立在暴风之中,直言道:“我无话可说,宁可缚于塔内,也省得整日受人猜忌。”
张宗主自认已是颗眼中钉,无论他如何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仍是受人忌惮,眼中钉若是不能撬起除去,那便只能妥当收起来。
底下登时一阵喧嚣,那些准备着大开杀戒的修士们齐齐抬头看着高台上的人,暗中布阵的脚步全都僵住了,一腔为道赴死的热血瞬间结满了冰渣子。
这种感觉太过怪异,以至于令人畏惧,就好像看见苦苦围捕的大魔头生怕伤了他们而束手就擒,可是魔头也会有悲悯么?
琉璃孙悚然一惊,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叶成面沉似水,没想到张起灵竟是个对自己都这般决绝的狠角色,一句话就乱了他们阵势,他忙一把按住了琉璃孙的肩膀,推了他去琉璃塔处,朝张起灵狠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除非能证你清白,否则你进去没人会放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