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40)
青鸾的尾羽,朔月夜采的露水,琉璃碎片,月彤花的种子等等这些在小妖眼中极为珍贵的东西良莠不齐地摆在一块,可在吴邪眼里,有的其实一文不值,有的确实能卖得了好价钱。
妖族都长得慢,心智成熟也慢,不能同人类岁数并论,长成霍秀秀这般的也得费上几百年。这群小狐狸也不过几十年修行,个头还小,形同四五岁小孩,人形勉强能化出个半桶水,藏头露尾地盖不住狐族的特征,还没去过青丘外头见过世面,轻易就被吴邪的小玩意给唬住了。
吴邪不图能从他们中换来什么宝贝,只是初来乍到时见这帮小家伙拿外面千金难求的莫兰竹去捅蜂窝吃蜜糖,惜宝心切,自认很有必要让这些对孔方兄大名闻所未闻的小妖们开开窍,便好为人师地时常摆起摊子,教这些小狐狸们分清哪些才是真宝贝。
至于成效如何,就今日看来,七窍方才通了六窍,依旧是任重而道远。
有个小东西唯恐落后地紧贴到吴邪身旁,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裹得方方正正的布块,打开了好几层,才露出了里面铁盒子一角。
这小东西凑到吴邪耳边,郑重其事地介绍她的宝贝疙瘩:“这是我在月池玩时秀小姐送我的,是秀小姐用过几次的胭脂,你闻闻看,很香对吧?吴邪哥哥你长得好看,拿这个扮上会变得更漂亮的,能不能用它换你这个太阳石?”
吴少主少说也当了十多年奸商,自诩随口道来就能把人忽悠得浑浑噩噩,此时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妖,他在这番童言无忌中只总结出了狐狸屁股欠收拾的结论。
他对着这小东西天真烂漫的小眼睛,一时分辨不出她说的这混账话究竟是真心的还是耍他玩的,结果再一看周围的小家伙们分明是一脸艳羡,甚至有的丧气地耸拉着耳朵,活像都认定他会喜欢这盒胭脂似的——看来是真心话。
这会儿,吴邪才真切意识到了自己的形象危机,挺想问一下为何在这群小狐狸眼中他会跟涂脂抹粉匪夷所思地牵扯到一块来,没想到,刚想打瞌睡就有妖跑来送枕头了。
另一个小东西抱着半人高的画轴挤上前来,志得意满道:“人类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你胭脂收回去,快来看我这个,我拿这画跟你换!”
他忍痛割爱似的气沉丹田,哗啦一声抖开了画,只见上面用工笔画着个赤条条伏在池边上的男人,眉角薄唇点缀着朱砂色,不知名的山野小花在那人肩头上摇摇欲坠,水雾氤氲升起,平添了说不出的妖娆。
有几只小狐妖近距离乍一见这画,如遭重击,小脸顿时烧得红扑扑的,咕咚一声,炸开了几团烟雾,竟是被打回了原形。
那拿出画来的小东西满眼期待地盯着吴邪,情真意切道:“吴邪哥哥,你瞧这画画得多好呀,你定会喜欢的,我跟你换好不好?”
吴邪每日梳头也不怎么对着镜子琢磨自己的脸,可这时却如灵犀一点的明悟过来,如果猜得没错,上面这画得狐媚横生的人就是他自己。
吴邪忍住没当场恼羞成怒,以修炼得刀枪不入的厚脸皮稳住了风雨飘摇的微笑,温言细语问道:“画得真好,谁画的?”
小东西眨巴了一下眼,凭着野兽的本能敏锐得察觉出不妙,瑟缩了一下,没敢吱声,一个没留意,被他夜夜珍藏在床头的画就被一只从树上突袭而来的纤手给勾走了,他大惊失色道:“啊,我的画!快还我!”
几只成年的狐妖不知何时坐到了树枝上,其中一只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住绳头,把画挂得高高的,远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任树下那小东西怎么扑腾都捉不住一角。
外围的小狐狸一抬头,又炸开了一片,吴邪登时黑了脸,这下好了,乍泄的春光高高挂起,都足以普照天下了。
上面的狐妖见吴邪盯着她们看,就正中下怀地还以颜色,眼含秋波,用那勾魂摄魄的视线在他身上溜了个遍,掩嘴笑道:“这不是前阵子吴道长重伤时,秀小姐跟瞎子长老说要为你祈福办的丹青宴上画的吗?我记得这幅还是落选的,其它画应当还挂着呢,怎么,道长没去瞧瞧?”
这狐妖一句一个道长,咬字咬得肉麻兮兮的,带着种道貌岸然的龌蹉,若是换个人来,怕是已被她喊得心肝乱颤不知所以了。
吴邪岿然不动地迎上这炉火纯青的摄魂术,内心一片平静,自忖近日来蠢蠢欲动的色心应当是个意外,他定力依旧不减当年。
吴邪顿感安慰,就着这份安慰,甚至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好悬才绷住了脸,语气却跟这帮小狐狸的化形术似的,藏头露尾地露出了端倪,也忘了拿那俩罪魁祸首是问,轻飘飘地道:“哦?竟还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