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41)
“是呀,百来只小狐狸画的你,一幅胜一幅的俊俏。”那狐妖闻着了这语气,蓦地从树上落到了地上,把画抛回给小家伙,得寸进尺地轻轻倚在吴邪身旁,“可画得再好,也总比不上道长本人,道长许久没回来,我日日记挂着呢。”
拿回了画的小家伙也凑热闹似的攀上来:“吴邪哥哥,这画跟太阳石,换不换?换不换?”
吴邪扫了一眼面前这堆杂七杂八的物件,唯有这画还有点毁尸灭迹的需求,当即应了下来:“行,我跟你换。”
那小家伙欢天喜地的换来石头,一众失落的小狐狸羡慕地看着他,就在这时,听见吴邪说道:“我再给你们卖点好玩的,不过你们想换,得答应我一件事。”
小狐狸们精神一震,忙围上去追问,吴邪也不卖关子:“你们这段时间别偷跑到山外去,过阵子你们秀小姐需要你们帮个忙,嗯,这事是个秘密,所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霍家人也不行,谁乖乖做到了,下回我过来就给他画石头。”
没长什么心眼的小狐狸们一听,跟会发热的石头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嘛,嘻嘻闹闹着就被撺掇成功了,反倒是倚在他身旁的狐妖稍一细想就懂了他的心思,忙趁火打劫地摸了一把他的脸:“东山近来不安宁,道长是在心疼我们么,可血誓在身,怕是答应了道长你,也有身不由己之时,仅是石头怎么够?”
吴邪一挑眉,不露声色地退开了些:“聚魔令你们反抗不得,我也是没法子的,不过…你们还记得霍玲——你们那位玲小姐吗?”
“记得,那位在青丘谁不知道呢,玲小姐在白狐一族里也是难得的美人,见一眼一辈子也忘不掉。”树上的狐妖们伸手下来勾吴邪的长发玩,边用她们慢条斯理的语调悠悠说道,“只可惜,你们人类那句红颜薄命的诅咒确实是有道理的,三百年前,玲小姐跟人去了张家秘境,至今不生不死不入轮回,道长为何提起这事?”
妖族跟人有诸多不同,吴邪还是第一次听见拿红颜薄命当诅咒的说法,觉得实在是新鲜,细细品来,也咂摸出了那么几分听天由命的怅然来。
他苦笑了一声,便问:“那你们可曾恨那个带走她的人?”
狐妖们皆是一愣,而后彼此相视一笑道:“我们的恨有什么用呢,白狐要我们恨,那我们会恨,若是不许我们恨,那我们也就不恨了。如今什么也没说,我们心疼玲小姐,自然是恨的,可偷走玲小姐的是个凶险秘境,我们恨一个地方,恨渺渺天命,又有何用呢?”
“是啊,没什么用,你们倒也明事理,可有些人不这么想。”吴邪摸着身旁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缓缓说道,“他们觉得伤心了,害怕了,生气了,就该有个人出来承担他们的怒火与不安,不管他错没错,反正他牵扯上了,他们就一推二五六地把责任全堆到他头上去。”
可人心之复杂,又何止是为了这些?
修道之人奉行清心寡欲,除修行外少有记挂,亲缘更是淡薄,谁也不愿为了别的什么人平白在心里添堵,怠慢了修行,三百年前从张家秘境搜得的秘籍想必也把旧恨抹平了大半,便是有恨,顶多是恨这提心吊胆的三百年间,越是离得道飞升不远的大能们越是举步维艰,唯恐成了谁的前车之鉴。
张起灵位居修界之首已有十年之久,各门各派在道义大名之下不得已捏着鼻子共处一处,对内门张家马首是瞻。这些人常年自命清高,个个都觉得举世皆浊我独清,九门也就罢了,名声摆在那里,千年间相互制衡形成的格局,可内门张家不过几人,哪怕这几位都有着过人的本领,但到底是不曾入世的无名之徒,又怎会受得了让内门张家压他们一头?
张起灵刚被推至统领之位,早就有人恨得牙痒痒了,遭遇截杀也是惯有的事,如今杀出了鲁帛书这么个程咬金,三百年前事重提,酝酿已久的仙门疑雾眼看总算散了些,是非正邪却顿时都成了模棱两可,人人日夜所忧就是被利用了,闹得处处是人心惶惶。裘德考他们暂且奈何不得,枪头调转,只能就近朝知道真相的张起灵瞄准了。
万年间,自天道成,神鬼初现,仙界就像是隔岸的乐土,叫人无比憧憬,个个挖空了心思想要渡过河对岸,有的铺上了石块,有的拉起了绳索,可这条河急流湍湍,险恶无比,铺砌好的路顷刻就土崩瓦解了,不少大能也因此陨落,现如今,有人说他找到了一条船,且不论这条船会不会中途沉了,既可以划船,为何还要淌水过呢?
就吴邪听张起灵说来,这人也未必就是清白无辜,他曾半只脚踏上了河对岸,他知道对岸里什么都没有,可回首一见前赴后继想要过河的人——这些人下了水,就再也没有什么回头是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