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276)
然而这一声喝彻底暴露了他的行踪。
林间有人闻声追来,厉声喝道:“老头!别跑!”
那少年声音清脆,未脱稚嫩,却已初具雏形,暴露往后的马迹蛛丝。
张起灵蓦地转眼,就依稀看见林间一个人影飞奔而来。
老道士吓得一个哆嗦,为免摔跤憋出来的一身仙风道骨瞬间垮塌,他从怀中摸出了张粗制滥造的符纸,往草堆里一扔,炸开了一团烟雾,而后头也不回地开溜。
“有完没完!”少年吴邪往木剑上贴了道风符,“看剑!破!”
木剑随声掷飞镖似的扔了出去,划过了一道有气无力的弧度。
就看这使剑的手法,木剑在他手中也不比一条木棍好到哪去,绝对是吴少主修剑一道上的黑历史。
老道士一惊,百忙中回了一个头,只见木剑擦着他的手臂飞过,钉在了前路,他脚步一僵,后头吴邪就呛着咳从烟雾里蹿了出来。
吴少主画的符是越清山一奇,他原本心境天成,是符修百年难得的天才,只可惜道行有限,功课懈怠,低级符篆无可挑剔,稍高一等则是时灵时不灵。
这回,吴少主依旧是自己坑自己,符没催动,烟没吹散,但好歹逮住了人,他倒也不拘小节,转身就没心没肺地忽略这点细枝末节了。
张起灵没看懂他们这一出闹的是什么,吴邪跑出来后他就看得愣神了。
少年不过十岁出头,才到他胸膛高,身着吴家入门弟子习武时道服,人长得白嫩,嘴角浅浅勾着一道笑,一手万家剑使得炉火纯青时的英气还不甚明显,倒是清秀中似乎透出了几分狡黠。
张起灵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正朝他走来的这孩子,可方一靠近,张起灵就觉得不对,小吴邪明明就在他掌心下,恍惚中却似是隔岸看花,相隔着朦胧飘忽而又确实在那的一层蒙纱。
那少年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同面前的手擦肩而过,径直地穿过了张起灵,朝那老道士走去。
张起灵回身望着吴邪细瘦的背影,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眼前所见都是真实发生过,是似梦非梦的一段光景。
他于是乎愈发地不想醒来了。
少年吴邪把袖子卷到了手肘之上,俯身拎起木剑,抱着手,趾高气扬地对那老道士说道:“还跑不跑啦?我追你半天,你说你这是见少主还是见鬼的态度?”
那老道士都恨不得给他跪下了,哭丧着脸道:“你就饶了老夫吧。”
“我这还为难你了?”吴邪哼了一声,为防他逃跑,还拉住老道士的一条胳膊,领他往前走去,“我不就邀你习武课后去喝茶吗?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好意?你真就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先兵后礼了,我让王盟过来告知你一声可不是为了通知你跑路的,再有下次,我就亲自把你绑过来。”
张起灵沿小路过来时那边原本什么都没有,此时却见尽头处倚着山涧,泉水清冽,叮咚作响,旁边还有个挨着古柏的小亭。
吴邪带着老道士进了亭子,自个儿坐守在门边上,而后才客客气气地从储物袋里头取出了小炉子跟茶具。
小炉子上写着明火咒,一催动,里头就冒出了火苗,吴邪深谙这老滑头的路数,不敢擅离职守,直接掀开水壶盖子,从亭中伸手出去,往水里一舀,而后放到炉子上烧着。
老道士缩在亭子最里面,一瞥眼,见了他那套精心准备的茶具,脸酸得不行,怪声怪气道:“少主你这是何必呢,还得劳烦你到处跑,逮人这事还是让小王盟来吧。”
吴邪冷笑一声:“他比我好打发,所以你就准备再接再厉地逃?”
老道士哼哼地仰起下巴,不搭理他。
吴邪也不气馁,取了糕点摆到他面前,继续软硬兼施:“你整日在外门给小鬼们说书,就偏不愿给我讲,我还就不信了,难道我的面子还请不动你?”
老道士长吁短叹:“少主啊,你也知那是小鬼,入门都没几年,尘缘未断,整日又只会在泥里打滚,张口闭口总离不开凡尘事,不像少主你,仙家骄子,符修奇才,金贵着呢,哪能拿这些俗世之事污了你耳朵?还平白蹉跎了你修行岁月?”
吴邪好笑道:“少痴騃,老成尪悴,只有中间些子年少,我还得日夜修行闭关给白白浪费掉,人间眨眼数十年就换了新,多少好东西我还没来得及见识就错过了,岂不是傻?”
老道士原本耸拉着眼皮,闻言突然面露惊恐,一个箭步屁股就挪了个位,伸手就捂住了吴少主的狗嘴,厉声厉色道:“说的这叫什么话!哪个龟孙教你的,你这是大逆不道!”
吴邪无语地看着他,无声胜有声地表示这龟孙就是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