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52)
这话仿佛哪里听过,吴邪便回他道:“以血为媒。”
符修有九大符门,小符门数百,类型不一而足,血符为九大符门其一,特点便是以血为媒。吴邪自幼有修符的天赋,九大符门中却也只修习过以医术为重的生符,清心符与逢春符皆是出自生符一门当中,因此对于血符一门也仅是略有耳闻的程度。
张海客点了点头,说道:“血符以血为媒,血魂相系,一符可有千变万化,乃血符跻身九大符门的精妙所在。可你这道血符,却是以他的神魂为引,行的便是邪魔之道。”
吴邪一怔:“此话怎讲?”
张海客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吴邪从他这笑中看出了些别样的意味来,就听这张海客接着说道:“你既然修过符,便知如何解符。画入神魂的符常有两种解法,一是以你真元破去,可如今画符人尚未筑基,此计不通,另一种…”
“够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道。
被截住话头的张海客也不愠怒,转身看了眼来人,便低头道了一声:“宗主。”
客宅中走出来的张起灵只着了一件雪白单衣,黑发如瀑般披散着,数日前被问灵阵反噬和杀念入心所伤还没好利索,嘴唇微微泛白,他站在廊间竹影下,整个人黑白分明,在这点虚弱下反而少了几分冷硬。
屋里的陈雪寒拿着一件黑衣匆匆跟出来,那张刀刻似的脸布满不悦,直到给张起灵披上了外衣,才舒展了眉头安静地站在身后,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了吴邪这边。
张起灵接连歇了几日都没睁过一次眼,这次是被吴邪到来闹出的那番动静吵醒的,陈雪寒黑着一张脸,摆出了送客的架势,若是他有扫帚在手,吴邪应当有幸成为第一个在自家客宅惨遭扫地出门的少主人。
吴少主何其会观言察色,当即就明白那人的黑脸是冲他来的,暗自跟他不对付了一番,大热天的他热汗冷汗都快把衣服浸透了,这人什么毛病,还给主子加衣难不成想让他捂一身痱子么?
张起灵走到院中来,看了吴邪一眼,又转向张海客问道:“张灿师兄跟丹呢?”
张海客忙应道:“丹去寻那天涯海角之地,师兄他说要去北漠转转。”
杀念消去后张起灵便昏睡过去了,这事还没跟他说起过。但追查吴三省跟聚魔令,这两人的实力都是信得过的,又都是单独行事的性子,所以张海客便任他们去了,但如今有点后悔,当初他俩要走的时候他应该硬气一点,把留下的那帮麻烦鬼也塞过去,省得留这里碍眼。
闻言,张起灵也没说什么,只点头默许了:“都下去吧。”
转而又对着吴邪说道:“既然来了,你跟我来。”
宗主居然要跟这歹人单独相处!
张海杏当即暴起:“宗主,这人说什么也留不得!”
陈雪寒慌了:“宗主你才刚清醒,还是有人在你身边照料比较好。”
吴邪也吓得跳脚了:“不费事,有事长话短说,我约了朋友,差不多该回去了。”
于是这位深谙御下之术的张大宗主瞟了一眼张海客,后者认清了他的操劳命,心领神会地拉走一脸要跟吴邪不共戴天的几人:“愣这干嘛,宗主还叫不动你们了?”
吵闹声在竹林中远去,客宅又重归了安静,只留了满院竹叶的飒飒作响,越清山苍翠一隅中,清风晕染,绿意微荡。
内门张家的‘待客之道’上下风格迥异,吴邪一日之内已然见识了大半,纵是见怪不怪了,此时仍是搞不清这张起灵是不是没睡醒,挥退了一干弟子,却只隔着在五步之遥默然看着他,眼神介乎于‘醒了’与‘梦游’之间,叫他有些不自在。
眼前人跟清心符落地而成的人影不谋而合,抬眼与张起灵视线相撞,一眼便像是窥破了他内里纷杂的杀念,可张起灵心知,吴邪是看不见他这败絮其中的,然而他在这直率的目光下仍生出些无处遁形的狼狈。
那分毫毕现的青衣男子端立在横斜交错的竹影下,呼吸声鲜活地跳入他敏锐的耳朵里,真真切切得无以复加,却独独没有那丝桂香,而后他才恍然,吴邪身上从来都不曾带着桂香,那香味只在那天夜里他随口道出的情爱故事里头,哀怨而缠绵。
半晌,张大宗主像是终于看累了,眨了眨眼,眼中茫然顿消,他从虚虚实实中回过神来,道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修为长进了。”
吴邪登时觉得自己是棵大白菜,被十天半个月才来菜园子一趟的主子看了半天长势,给他的茁壮成长评了声好。他客气地憋出了一句:“若不是当日得张宗主施救,晚辈也未能有今日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