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88)
仿佛在那一刻,他不是张起灵,他也不是吴邪,他们只是对平平凡凡的小夫妻,外头的战祸硝烟与他们无关,满世间值得他们在乎的,也就只有眼下那么一点温存。
残存的理智却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唤,张起灵一边在想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让这人离开了,一边又想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吴邪醒来会怎么想?
就这么一星半点的清醒,如同一道惊雷破开了长空,给试图陷入温香软玉中粉饰太平的张宗主泼了一盆及时雨,他猛地抓住了吴邪的肩膀,把人拉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片刻欢愉过后,张起灵只尝到了密不透风的惶恐,他几乎想象不出若是叫吴邪恨了他,往后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他深深吐息了几下,把胸口滚烫的气息全都吐了出来,这才鼓起胆子,低头看了一眼吴邪。
吴邪被他这一下拽得又有些懵了,衣衫凌乱,胸口敞开了一大片,嘴角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他不怎么舒服地哼哼唧唧着,还扯着张起灵一只袖子,张宗主的道袍由金蚕丝炼制,寻常刀剑划不开一道口子,这时已被那醉鬼揉成一团可怜兮兮的酸菜。
张起灵叹了口气,不知是否应当庆幸,他伸手想要抚平吴邪紧锁的眉,可手悬在半空,久久不敢落下,最后只是转去摘下了他的发簪,拨开他散乱的头发,拢到一边,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好似一阵风吹过都会被惊动。
他没敢再碰吴邪,把这人收拾妥当,张起灵便想偷偷摸摸地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人推开了,公子张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人没进屋就已经听见他的声音在嚷着:“宗主你怎么跑客房里来了,让我好找一番,出事了快别休息了,你赶紧跟我来山下…”
他叽叽喳喳地叫着,可话到后面就越来越小声,突然没了音了。
修士的眼神何其毒辣,黑暗之中,公子张愣是一眼就瞥见自家宗主身下还躺着个什么东西,雪白一团的,鉴于张大宗主三千年来正人君子的高大形象,他硬是没能将眼下的情况跟什么龌蹉事联想到一块。
于是,唯一一条活路给堵死了,公子张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连正要说的事都给不尴不尬地吊着了。
张起灵这辈子刚被吴邪认定头撞南墙也不会绕弯,却在这时艰难地迂回了一下,欲盖弥彰地解释着:“被拽了一下。”
说完后,张宗主摸着良心想道:“这是实话。”想完,又觉得心虚得没有道理。
公子张这才认出了床上那人是吴邪,很不长眼地问道:“他那么有劲?吃仙丹了么?”
实在怨不得他一时想不起什么叫观言察色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宗主向来光明磊落,是什么就说什么,正直得遣词造句都不会用个夸大的比喻,就坡下驴寻台阶下一类更是从来跟他搭不上半分关系。
而那醉鬼十分体谅张起灵进退维谷的处境,很是助人为乐地发出一声不悦的闷哼,蠕动了一下,伸手捞住了张起灵的腰,开始上下梭巡着,暧昧十足,一举将张宗主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比窗户纸还薄的微妙处境在这两位竭尽全力的不识时务下,啵地一下,彻底捅破,成功让张宗主无地自容了。
公子张感觉全身僵住了,不知不觉间连呼吸都忘了,上下两排大牙绷得死紧,常挂在嘴角的浅笑抿成了一道有棱有角的直线,脑子慢吞吞地跑了好几圈,终于在张起灵一声轻而急促的‘别动’下彻底炸开了,耳畔嗡地一声响,大小雷劫在他耳边此起彼伏。
久经生死关头的本能让他当机立断地退回了门外,毫不含糊地把门带上,在外头火烧蚂蚁似的来回踱步,还咳了个半死不活,形同病入膏肓。
好一会公子张没再传出什么动静,这才惶惶不安地重振了旗鼓,顶着‘宗主在里面偷情被我打断了,我要被灭口了’的巨大压力,隔着两臂长,取出剑戳了戳,遥遥地敲了个门,简短而飞快说道:“查到踪迹了,宗主请尽快到山门一趟。”
而后他一脸菜色地把惊飞的三魂七魄胡乱拽了回来,一窝端着从这是非之地逃了。
次日天刚亮,吴邪就习惯性地醒来,努力撑起难解难分的眼皮,他酒量还行,以往都会自己注意着,从来没喝断片过,在青丘修行后身边有不怀好意的师门跟狐狸精,更是少有沾酒,许久没醉一场他就觉得脑袋十分难受,昏昏涨涨,隐隐作痛,浑身上下像一团不听使唤的烂泥。
他一边揉着太阳穴醒神,边看着陌生的床幔,认出了这地方不是青丘明峰他房里。
四处看了一下,吴邪才见了外头灯罩上有张家的道纹,恍恍惚惚地想起昨晚上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