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故人何处来(158)
但说真的,不知情人眼里,这也许是一出闹剧,看过笑过就算了,但吴邪看来,小江那张脸在心里产生的膈应,却不是一个意思。
因为他的形貌上确有几分像张起灵,但张起灵是特殊的存在,他的出身和经历都注定了他的非凡,所以当那张脸以最软弱的凡俗姿态面红耳赤、混沌慌乱,还有跪地求饶,在吴邪眼里,这都是对张起灵的一种实质侮辱。就更别提何文参对他俩关系的龌龊揣测。在外面稍加打听,关于什么三年前吴小佛爷大张旗鼓上长白接人,又或者追溯十几年前,铁三角上天入海,传闻无不惊奇绝伦,但哑巴张职业失踪人员足足十年失去音信,吴小三爷就成了吴小佛爷,还入藏当过喇嘛,任谁也会往那歪想上去,回不了头。
那人见小江不肯挪窝,急得跺脚,指着他想说话威胁,但又忌惮吴邪,等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用杀人似的眼光狠狠瞪他。
黎簇也在看吴邪,他的眼光中分明也有探询,似是不忍。
吴邪没说话,他也作难,涉及到人命的事,他都会掂量。前几天才祭过的潘子,当年说过一句话:「小三爷,这些孩子都是苦出身,我们在考虑事情的时候,要给他们留点余地。他们并不是炮灰,他们也都是人命。」
小江出现的时机再尴尬再不对,他也不是低人一等的畜生,而是个人。
「吴邪。」
吴邪正踌躇着,张起灵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出来,他回头望去,张起灵已经走到他身后,并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目光仍是淡淡的,但吴邪和他的目光一接触,就明白他的意思,不由一笑:「小哥,还是你心善啊。」
再转向小江:「何老板给了你多少钱?」
小江其实一直本能地没觉得吴邪和黎簇太可怕,这俩人至少看着不兜兜绕绕。他起初被同乡的表哥带到大城市,哄他说在夜总会上班收入很高,他模模糊糊地就觉得是被表哥骗了,但无奈家里急需要钱,而且表哥说的是只做服务生,所以也就应允,被培训些基本的服务礼节,灌输某些概念后,他正式理解到什么叫做男公关、‘Money Boy’,那个场子的妈咪也早都盯上他,频频夸他长得帅,追问要不要考虑做做,他也稀里糊涂的,只觉得这种职业很高薪、很诱人,但即便初中没毕业就出来当小混混,平时打打架、跟妞儿谈谈恋爱约个炮,还是正常的范畴,真要他把身体抛出来卖,陪任何年龄和性别的男人和女人,他又觉得违背自己的底线,直到某一天忽然被何文参看中,当场甩出三万的现金给他当出台的小费,他就懵逼了,而且何文参说,并不需要他陪他,而是想把他单独送给一个财大势大的人,他想推脱说考虑一下,但何文参不给他拒绝的余地,只说钱不是问题,但如果他不肯做,就别想活着回老家。
之后,就是被单独地关起来,所谓的身体调解,看片、吃药、工具,要说刚开始还有一点新鲜刺激,过后就只剩折磨,让他的心理从新奇快感到极度恶心再到麻木不仁。
所以吴邪问他这句话时,他用自己有限的理解搜索一下脑子,想甄别是什么用意,但结论无果,只能看看黎簇,又看看带他来的那人,才讷讷道:「一开始是三万…后来我妈诊断出来…又多、多了六万…何老板还说…」
「行,我知道了。」吴邪叹了口气,再看看那人:「你只是帮你老板办事,我不会让你难做,这人就先留在这,我会给你老板一个交代,你回去吧。」
那人如蒙大赦,讪讪地道几声谢,脚底抹油赶紧跑了。
恰好这时候王盟提着一堆保温饭盒送中午的饭菜来,他认得何文参手底下这人,打一照面看大家脸色那样,就多少明白几分。
「姓何的,你去跟他说,杭州的地界儿上以后别叫我看见他…这个人你带走,他欠姓何的多少钱,你打听好,给姓何的加点利息送过去,给他换身衣服吃点东西买个票,今晚就让他回老家去吧。」吴邪指了指小江,说完这话正转身往屋里走之际,就听小江怯生生喊了句:「吴爷…」
吴邪顿住脚,小江居然又跪了下去,头低到胸前:「谢谢您了…」
「你他么给我起来!再他么跪给我看试试!我他么打折你那腿!」吴邪突然就炸毛了,跳脚回头指着他:「你他么骨头再软一个试试!」
小江又懵逼来,黑亮水汪汪的眸子又露出小花鼠式眼神抬头望着吴邪,两人大眼对小眼,愣了有一秒,突然一只手捞到吴邪的下巴,硬是把他扭向一边,对上张起灵的脸——
「吴邪,不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