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决定，汪家的人就找到了她。在一个深夜，两个黑衣子弟闯进她的房间，手里拿着她母亲的青铜手链——那是她母亲唯一的念想，现在却成了长老威胁她的工具。“长老说了，你要是再不动手，你母亲就会被扔进装满青铜碎片的铁桶里。”子弟的声音冰冷，“三天之内，必须拿到西沙海底墓的地图，否则，你就等着给你母亲收尸。”

汪凝攥着母亲的手链，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看着窗外，解连环的房间还亮着灯，她知道，只要她现在去找解连环，告诉他一切，解连环一定会帮她。可她不敢——她怕汪家的人会立刻对母亲下手，更怕解连环知道她是卧底后，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会对她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那天夜里，汪凝坐在床边，手里攥着青铜手链，哭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她擦干眼泪，将手链藏进贴身的衣服里——她决定了，她要拿到地图，先救母亲，再找机会向解连环坦白一切。

可她没想到，解连环早已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发现汪凝最近总是魂不守舍，夜里常常偷偷抹眼泪，还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画着汪家族徽的纸条。解连环心里咯噔一下，却没有立刻戳穿她——他想起这些日子和汪凝一起经历的生死，想起她帮自己挡过的危险，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看似柔弱却坚韧的姑娘，会是汪家的卧底。

在一个暴雨夜，解连环假装喝醉，故意在汪凝面前说起“西沙海底墓的地图藏在书房的暗格里”。他看着汪凝眼神里的挣扎，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期待她能放弃卧底任务，害怕她真的会去偷地图。

深夜，汪凝果然悄悄走进了书房。她站在暗格前，手指颤抖着，迟迟没有推开暗格的门。她想起解连环对她的好，想起他说要带她去杭州的承诺，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就在她转身想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解连环的声音：“阿凝，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汪凝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看到解连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盏油灯，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痛苦。“我……”汪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是汪家派来的卧底，对不对？”解连环的声音沙哑，“那些日子你帮我，靠近我，都是为了西沙海底墓的地图，对不对？”

汪凝看着他失望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终于忍不住，哭着喊道：“不是的！我一开始是想偷地图，可我后来爱上你了！我不想背叛你，可是汪家的人用我母亲的性命威胁我，我没有办法！我母亲还在汪家的密室里，他们每天都在折磨她，我要是不偷地图，他们就会杀了我母亲！”

解连环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看着汪凝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心里的失望渐渐被心疼取代。他走过去，轻轻抱住汪凝，声音温柔得像在哄一个孩子：“别哭了，我相信你。你母亲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会帮你救她的。”

汪凝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她背叛了汪家，却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光。

后面的事情，汪碎玉也就知道了，真正的吴三省为了解决后患，在长白山除掉了汪凝，可是他没想到，汪凝会被救，会进入假青铜门。

第172章 血脉困局

火塘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火星子偶尔溅起，落在冰冷的石地上，很快便熄灭了。汪碎玉坐在火堆旁，手里捧着那本《汪氏秘录》，纸页在她指间微微颤抖，连带着她的呼吸都变得沉重。方才在槐树下挖到木盒时的激动，此刻早已被秘录里的文字冲得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冰冷与茫然，像被墨脱的寒风灌了满怀。

张起灵坐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攥着书页的手上——她的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连带着那本泛黄的古籍都跟着发颤。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添了块柴火，让火塘里的火苗更旺些，试图驱散山洞里的寒意，也驱散她身上那股突然冒出的滞涩气息。

汪碎玉的视线停留在秘录中关于“张家”的那一页，字迹早已模糊，却字字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张家乃天族所立‘守门人’，世代镇守青铜门，以血脉为引，压制原人玄黄气，助天族囚困原人。汪藏海之妻（青铜门女子）曾与初代张家族长有约，以汪家玄黄气平衡张家血脉之力，然张家背约，反助天族削弱汪家……”

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说“张家是汪家的宿敌”，为什么她从小听到的故事里，张家人永远是“阻碍汪家解救原人”的反派。张起灵是张家的最后一任起灵，是天族钦定的青铜门守门人，他的血脉里，流淌着“压制原人”的力量——而她，是汪藏海与青铜门女子的后裔，身上带着能“唤醒原人”的玄黄气，他们从出生起，就站在了对立的阵营里，一个要“守”，一个要“解”，就像冰与火，永远无法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