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过去的事了。”

“可你每次离开，都没有留痕。”

这句话没有抬高声调，却像一道不容抗拒的锁，慢慢将银推回他的视线范围里。

静默。

市丸银没接话。只是渐渐放松肩膀，任对方的手环在胸前。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要求对方松手，不是因为习惯，而是想看看蓝染惣右介打算做到哪一步。

毕竟这里既不是战场，也不是主纪录允许的世界，而是一段被遗落的残响——安全到足以容忍片刻的冒犯。

他转过头一点点，没回望，只是留了空隙，让蓝染惣右介的声音可以更清楚地抵达。

“那，队长接下来呢？”

“只要你还在我视线里，我就可以等。”

市丸银无声地笑了一下。

“啊啦……这话说的，不像是我熟悉的蓝染队长呐。”

“可银也没再拒绝，不是吗？”

市丸银沉默了几秒，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

“……看来队长也不习惯呐。”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闲聊。

“要不我现在闪开，给你个机会喘口气？”

“不用。”蓝染惣右介的声音很稳，却带着压得极低的力道，“银别动就好。”

两人站在资料碎片边缘，遗失的观测纪录逐渐回归虚无。

画面最后，松本乱菊回身望了墓碑一眼，吉良伊鹤点头跟上，身影没入暮色。

那段影像，没有编号，没有纪录名。

但它存在过。

而他们，亲眼见证。

白狐从光斑边缘起身，又无声地回到市丸银的肩上。

*

主界层静默调整结构。

资料同步讯息低声显示：

【重构资料片段：未授权观测记录／手动关闭】

市丸银终于轻声道：“蓝染队长你啊……总是盯得紧呐。”

蓝染惣右介没有否认。

市丸银微微侧过身，眼角弯着，像是在打量什么。

“要抓啊……别每次都等我走了才动手，这样多没风度。”

“那银不如说，你喜欢？”

市丸银笑了一下，像是被逗乐，“啊啦，我可没那么好说话——只是觉得队长，最近分寸感好像有点模糊。”

“是银让我失去分寸的。”

这话让市丸银愣了半拍，笑意却更深，像是要把什么话吞回去似的，最后只是低低吐了口气。

*

灵压涟漪微微扩散。某个节点亮起，下一站的观测座标自动切换。

市丸银没挣脱，蓝染惣右介没松手。

神的遗骸与旧时代的遗物。

观察者与注视者。

一起看向未来。

第67章 习惯的枷锁

观测层内的灵压波动微弱如晨雾，瀞灵廷的轮廓在银眼底模糊又清晰。

静谧不曾因过去的硝烟而被破坏殆尽，反倒像一片已经恢复生机的森林，光线透过枝叶斑驳地洒落。

市丸银斜躺在影厅的榻榻米上，白狐伏在他手臂外侧，尾尖随着他呼吸的节奏轻轻摆动。

那双眼安静地穿越厚重的空间帷幕，落向瀞灵庭的某个角落。

画面中，吉良伊鹤跟新来的那个……喔不对，是市丸银前一任三番队队长正和队员们一起晒柿子，准备做成柿饼，三番队已经逐渐走出千年血战时，那惨痛的人员伤亡。

说起来，这还是市丸银当年当队长时最喜欢的活动，没想到三番队居然保留了下来。

这样的日常，一般不在他特意寻找的范围里。

他不排斥，也不会刻意避开——只是平时更偏好那些「有趣的」片段。

这一次，却像久远的残响般，自己闯进了视线。

市丸银将头枕在手臂上，视线懒懒地沿着画面移动，嘴角勾起一抹笑，“嗯……怎么说呢……这群死神，活得比我想像的还热烈些啊。”

他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画过几道弧线，微微调整观测层内的资料同步频率。

时间在他眼中仿佛被重新分割、拼凑，许多段记忆交织、堆叠，却在这一刻趋于平滑。

背后的空气微微震动，带着灵压线的扭曲。他没有立刻回头，光是感知就知道那股气息是谁的。

蓝染惣右介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他身旁，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有那股熟悉得令人心跳加速的灵压，安静地靠拢。

“今天这么安静啊，银习惯了吗？”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确认市丸银的存在。

市丸银没回答，只是轻轻扬起眉，“啊啦？习惯倒是习惯了。只是队长要知道，太习惯了也不是好事。”

语气是惯常的调侃，但语尾却轻得不像话，像是喃喃，又像是警惕自己。

蓝染惣右介没有笑。他的目光越过银，落在那群生活在尸魂界的死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