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云雀氏(30)

还在考虑该做些什么食物,我一开始倒并没有注意。直到小家伙突然从食谱上扑腾起翅膀飞开,我才抬起头撞上他的视线。他一声不响地倚在床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瞧着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您醒了。”我便笑笑,起身替他倒了杯温开水。

他不大搭理我,随手接了水杯润口,然后便用食指沾了水,给落在他肩上的小家伙啄。我在一旁站了许久,他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像是在生气。但也是少有的没有来由。

我只好先开口:“大概是没叫它的名字,它也不怎么听我的话。”

他终于掀了掀眼皮,却到底没有看我:“云豆。”

连名字都想好了,看来是真的打算留下这个小家伙。“好的,我记住了。”这时候也不好往刀尖上撞,我只能向他微微鞠躬,暂时先回去准备午餐,“那么,我先回去一趟,做好午餐送过来。”

幸好他还不至于彻底将我视为空气,不冷不热地应了声算作回应。

等我带着午餐回到病房,云豆又唱起了校歌。它圆滚滚的身子稳稳站在云雀恭弥的膝上,边唱边张开翅膀,可惜还是没能在高音部分找准调子。他看它表演,嘴边倒是少见地带着点笑意,脸色也转好了不少。

只是见我进来,也仍旧对我爱理不理。哪怕是打开便当盒发现全是自己最喜欢的菜色,他也没有任何满意的表现。

到底是在生什么气呢?

我叹了口气,不好问他,便转身收拾床头柜上的杂物。除了风纪委员,还有几个并中的学生代表送了些水果和鲜花过来,表示对风纪委员维护学生安全的感谢。我把鲜花整理好,想要搁进灌了水的玻璃瓶里,倒是碰巧发现其中一束特殊的康乃馨。

附着的卡片上是简单的祝福,但不像其他卡片,这张卡片上的署名只有一个。

池田乡。

从字迹和语气上来看,应该是女孩子。

仰慕者吗?

我盯着卡片上的字迹瞧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眼熟。却难得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

于是趁着去开水间打水的时候,我顺道去了草壁哲矢的病房探望。大致询问了他的伤势,我瞥了眼他床头的慰问品,便顺口一提:“收到了很多慰问品么?恭先生那边也是呢。还有女孩子单独送来的花,看来风纪委员会在并中的声望不错。”

“女孩子单独送来的花?”他还没有安上假牙,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含糊,稍愣一会儿后忽然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释:“啊这个……伊、伊藤小姐你别误会!委员长没有跟任何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大抵是慌了手脚,草壁刚这么说完又连忙改口,“不不不……不对——我的意思是,委员长没有跟任何女性走得太近!他对所有并中学生都一视同仁!”

似乎是误会了,傻孩子。不过就这种反应来看,就算知道点什么,草壁也是不会说的。我便没再问下去,回到了云雀恭弥的病房,收拾饭盒。

好在即便是在生我的气,他胃口还是不错的,把午餐全都吃完了,坐在病床上看书。云豆歪着脑袋在他左肩上歇着,偶尔眨眨眼去瞅他手里的书,倒也算是安静。我收好饭盒打算拿去清洗,原以为他会沉默到底,却没想到刚转过身便听到了他的声音:“阿诺德。”

我动作不自觉一顿。回头看他,恰巧见他翻了一页手里的书,抬眼对上我的视线,漆黑漂亮的凤眼就这么看着我,仿佛随意一瞥就要看进我的眼底:“是‘云雀’的意思?”

我愣了愣,而后才笑笑:“Alaudi在意大利语中是‘云雀’的意思。”想来他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在生气,我便顿了顿,又告诉他,“我最敬重的那位先生……也就是您的祖先,他的名字就是阿诺德。”

他得到回答,神色倒没什么变化,只稍稍打了个呵欠,转而又垂下眼睑去逗云豆,懒洋洋地哼出一个单字音节,“就是他么。”

微微颔首,我拿上便当盒,离开病房去清洗。

再回来时,又重新将食谱拿过来摊开,我找到一支笔,打算把接下来几天要做的菜色勾选出来。云雀恭弥还在翻看手里的书,表情平静,不像还在想刚才的事。可是和他一同生活了八年,他情绪如何,我多少还是感觉得到的。

不管他是从谁那里听说了阿诺德先生,心里头不痛快都并不奇怪。就好像因为身上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而被当做替身优待……不用说云雀恭弥,即使换成我,自尊心也不会允许。

“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故乡西西里岛正在战乱时期。”因此我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开口,回忆起了更加久远的往事,“那一年两西西里王朝被推翻,西西里也几乎被夷为平地。我和其他失去父母的孩子一起,被放在了萨蒂西玛教堂的门口。”勾下菜谱上的海带排骨汤,我轻轻翻看下一页,感到他稍稍抬了眼,将视线移过来,“但我们并没有一起长大。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西西里非常贫穷。每年的春季都会有很多人因为瘟疫而离开人世。当年和我一起被送进教会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也几乎都在长大之前就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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