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云雀氏(9)

第二天云雀起来得早,到书房来从我怀里抱走了小家伙,我眼睛还累,没有睁眼。

迷迷糊糊中想起来,一个多世纪以前,茜拉夫人曾受过一次重伤。那时就连一向沉稳的加特林先生都有些无措,阿诺德先生却冷静地在第一时间叫来了医护人员,即便是在得知茜拉夫人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时,脸色也没有变化。

后来茜拉夫人处在长时间昏迷的状态中,阿诺德先生每天处理公事时都坐在她的病床边。他表现如常,仿佛面前昏迷不醒的不是他的妻子,但也的确时时刻刻都陪伴着她。有一回我给他送茶,刚好瞅见年仅四岁的奥罗拉小姐趴在床边,扭头问阿诺德先生:“妈妈会醒来吗?”

阿诺德先生翻了一页手里的书,神色平静,“如果她坚持。”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旁人没法插手他人与命运的抗争。有时不论结果的好坏,都只能等待。

只可惜这些年我等到了那么多人离开,却终归没有等到自己的结局。

7、伍...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是云雀恭弥亲自给小家伙打针。

他并没有成天抱着它,除了打针,几乎都是把它丢到院子里晒太阳,不去搭理。动物接些地气总是好的,我就任它趴着,等到天黑降温前再把它抱进屋。

它的病就这样慢慢见好了。

呕吐和腹泻的症状不再出现,只是有些咳嗽。我在互联网上查到新的方子给它吃药,没过几天它便痊愈,开始和刚来时一样整天摇着尾巴跟在云雀恭弥后头跑。我将整个宅子用消毒水清理了一遍,以防留下的病菌再感染它,而后恢复正常的作息。

早晨在院子里给金鱼撒食的时候,小家伙偶尔也会蹿过来,趴在池边,歪着脑袋边摇尾巴边观察那些被它吓得四处乱窜的金鱼。宅子里多一个小动物的确显得更有生气,可我从云雀恭弥的表情中看得出来,他不打算让它久留。

跟我预料的一样,小家伙痊愈一个星期以后,云雀恭弥把它丢出了家门。

我同样是在庭院里打扫,抬头便瞅见他拎着它穿过长廊,将它丢到门口,然后关上门回了房间。小家伙起先没什么动静,直到发觉不会再有人给它开门了,才冲着门小声地叫起来,用爪子挠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等我打扫完院子走上长廊时,它已经筋疲力尽,只能呜呜地哀叫着,像是在乞求。我看了眼云雀恭弥,他正坐在长廊的阴影下看书,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因此我如常出门买菜。

刚打开门,就瞅见小家伙摇着尾巴凑到了我脚边,仰着小脑袋期待地看着我。我关好身后的门,没有去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直接转身朝长街尽头走去。小家伙这段时间因病没有出过门,对外头的环境还有些恐惧,见我走远了便乱了手脚,一会儿在门前转圈,一会儿停下来远远地对我叫,最终没有跟上来。

我回来的时候,小家伙依然蹲在门口等待,隔壁藤田家的孩子搬来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它身后,好像在陪它一起等。我走上前叫他:“小优。”

“伊藤姐姐!”听到我的声音,藤田优马上站起来,抱起小家伙跑到我跟前,把它高高地举到我面前:“这是你们家的小狗吗?它在这里等了半天了,没有人理它。”

我笑着摇摇头。

他并没有怀疑我的回答,而是把小家伙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它的脑袋,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问我:“那我可以把它带回家吗?”

我点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它愿意。”

但小家伙认主,藤田优要把它带回家并不简单。第二天我出门买菜,一开门便发现它又蹲在门前,高兴地摇着尾巴看我。它脚边还有一块骨头,应该是昨天藤田优把它带回家后喂给它的。

骨头上没有咬痕,看起来还没有被它啃过。而它见我出来了,就站起身叼起骨头走到我脚下,不停摇着尾巴眼巴巴地瞧着我。我才明白,它是要把骨头送给我们。

我弯下腰将手伸过去,它果然松开骨头,让它掉进我的手心。

可我仍然没有放它进屋。

第三天,它照常叼着骨头等在门前。

第四天,一如前两天。

直到第七天,我出门不再瞧见它的身影,只有一块骨头安静地躺在门口。

后来我每天出门都能看到一块骨头,大半个月过去,才终于连骨头也不见了。云雀恭弥对此毫无表示,我就只能自作主张地把那些骨头上的肉去掉,冲洗干净集中放到一个纸盒里,拿到院中晒干,好做保留。

他只在有一回进厨房拿牛奶时瞥到那盒骨头,无声无息地取出一块,拿在手里盯着那排小小的牙印好一阵,才将它重新放回盒子里,离开了厨房。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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