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风起之前(24)

顷刻,已成碎片。

「你口中的他,应该是文御。」

「对,还有那个叫季舞的贱人,也就是你的怎么祖母。你和她一样,你的身体中更是流着她的血,是下贱叛逆的血。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才是王朝正统的新娘,我才是文御的王后,为什么,为什么,文御立了那个女人成为嫡后,为什么他是如此漠视我?」

我原本认为她是一个侧妃,禁宫中的岁月将她磨砺成一个强悍的太后,但是我渐渐的长大后,慢慢的明白了,她的一些习惯,尤其是不经意中流露的气质是一种罕见的雍容,昭示了她的出身必是豪门贵族。原来,她才是王朝给文御选定的正妻,可是,她没有王后的名分。

这样一个原本美丽骄傲的女人在末路却是这样的错乱而潦倒。

岁月呀,你真的很残忍。

「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听后,颓然坐了回去。

「毓白,这么多年了,你恨我吗?」

「不。」

「那你还真的很善良,这样你也肯原谅我。」

「你毕竟没有做什么真的伤害我的事情,何况,负我最深的不是你。」

你没有在我的身上放过多的注意。

「为什么选我?」

「是一个人来求我,说让我救你,可以让你活下去。所以我改了诏书,才改变了你们的命运。」她突然满足的笑了,样子居然有了一些安详。

「……,是我的母亲?」

这次她没有说话,我当她是默认了。「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话。」

「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们从来没有好好的聊过,你的母亲也没有和你亲近过。这些年来,你过的很孤独。」

「你什么意思?」

「不要紧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想和你聊聊家常。」

「你不会死的,人老了,一些病总是很难受的,不过你没有那样脆弱。」

「有些事情很难说的,」她笑了笑,不知怎样,她今天很爱笑。「谈谈你的母亲吧,你是怎样看她的。」

「不知道。」

「她为了你可以说付出了几乎一生的心血,你可真是很冷淡呀。」

「我们虽然是母子可和陌生人一般无二,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你从来没有想过她为何这样对你吗?」

「想过。各种原因想到了,我发现,真实的情况总是很让人难以接受。她应该是为了保护我才故意冷淡我的。现在看来,她是怕你,怕你认为我们母子太亲近了而妨碍到你的权力。其实有的时候我到宁愿她是真正的讨厌我才不理我,那样至少她没有现在这样的痛苦。」

15

15、十五 ...

「原来真相你已经知道了,快晌午了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想干什么?」我惊觉,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闲话聊天的女人,这样的本质是不会因为她是否病重而改变的。她今天同我说了这样许多,同时表现很平常很不一样,反常即妖。

「没有什么,我只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前途为你做了一件你没有决心做的事情。到了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多年前我的仇恨是无法消除,可是两年前,我的亲生儿子死在我的面前,我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的荒唐。这几十年来,我们在这里生活,皇室的日子外表光鲜,真实的滋味也只有我们自己体会。你从一个小小的婴儿长到现在这样的郑王,期间的苦,也只有你自己明白。」她说的竟然有了呜咽。我听的也有了感动。

「孩子,你的性格很像你的祖父,在本身的毁灭的歇斯底里中带着难得的冷静,这一点无论是毓靖还是毓轩都无法做到。你说毓轩负你最深,可是同时你根本无法做到完全的毁灭来响应他的负心,其实是你一直在冷淡毓轩。」

说到了我心的最深处,这些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不是对她的了解,我会为了这样的话而动容的,并且真心认为她会是一个很关心人的老祖母,可是她不是。她首先是一个太后,一个王朝的真正的统治者,其次她的身份才是一个母亲,一个祖母,甚至一个复仇者。她不会做出有损王朝的事情,不论这样的事情是她多么想做的。我不一样,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只是现在没有机会。

「一会你就知道了。还是有事情是超出了你的掌控的。」她笑着闭上了眼睛,我发现,她的脸突然老了很多,她的笑容竟然有些得意。

「太后,太后。」我试着唤醒她。

她没有动,我上前摇了摇她,她还是没有动。

「太医,太医。」我高声呼唤外面的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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