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帆和他一起成长着。

兴欣越来越强大，乔一帆也更加成熟。

他没有断掉和叶修的联系。

事实上叶修没有断掉和整个兴欣的联系——就算曾经的斗神退役干起了国家工作吃起皇粮，也不妨碍他在私底下被兴欣老板任命为队伍指导/顾问/幕后BOSS。

随着时间的推移，乔一帆与叶修间的氛围有了奇妙的改变。

他更加习惯与叶修的相处，态度也平和许多——从前把对方抬得过高的行为，再也不曾出现。

乔一帆也不再愿意想起秋水长天。

不不不，说得明白些，应该是乔一帆一点都不想在和叶修交谈后，回忆起秋水长天。

这是两段不同的记忆。

苏沐橙决定让乔一帆担任未来兴欣队长的那天晚上，乔一帆联系了叶修。

那个已经退役好几年的男人安静地听乔一帆诉说，就像他知道乔一帆只是想倾诉一般。

实际上他大概也确实清楚——从来叶修就把乔一帆看得透彻，而乔一帆也从未想过在这个人面前伪装自己。

“加油，一帆。”

这一次，叶修没有叫“小乔”，而是喊出了乔一帆的名字。

亲昵，熟悉，带着一如既往的信任与鼓励。

却叫乔一帆一瞬间红了眼眶，乱了心神。

就是在那一刻，乔一帆再也不用刻意地忽略秋水长天了。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段经历，不会破灭。

和兴欣的相遇、和叶修的相识，不是轻飘飘的梦，而是他乔一帆亲身参与、拼上一切铸就的现实。

多好啊。

更重要的是——

——原来我喜欢叶修。

九

乔一帆很轻松地就能将这种感情和已经有些遥远的初恋分开。

他对叶修的感情，要踏实、深刻得多。

他想得更多，也想得更远——乔一帆所想要的，也不少。

他尝试着去规划有叶修的未来。

这种想法，总能让他不由自主地笑出声。

但在那之前……

乔一帆觉得，自己需要找到叶修，表明心情。

无疾而终的初恋其实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乔一帆知道要是只把喜欢藏在心底，那么不管是什么，都得不到。

就算得到的是冰冷的拒绝，也总好过一无所有。

毕竟乔一帆已经不是最初那个什么都不懂、面对喜欢的人时甚至还有些自卑的少年。

兴欣再次夺冠的夜，在满场欢呼的背景下，乔一帆堵住了行色匆匆的叶修。

“叶修，我爱你。”

五个字，用尽了乔一帆的勇气。

说出口的那一瞬，他看着叶修和几年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眼睛，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当年的新人。

似乎真正面对叶修时，他总是会变成那个毫无防备的人。

结果非常令人意外。

也让乔一帆惊喜得一整个晚上都晕乎乎的，差点以为自己是夺冠后被队员灌了过线的酒，做了一场过于美好的梦。

“我也是。”

那是叶修的回答。

第二天，乔一帆有了一名男朋友。

十

两年不到，乔一帆的男朋友变成了他的丈夫。

然后乔一帆知道，他找到了那个人。

那个和自己相互了解、生活在一起如同一片湖遇上另一片湖般自然融洽、能够一同携手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个人。

幸运得乔一帆觉得自己的运气已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们间的交流从来不少。有时候，也会谈论起从前。

某次无意间谈起“初恋”的话题，乔一帆想了想，发现自己很久都没想起过秋水长天了。

于是他在叶修面前露出了一种缅怀过去、并且很明显在想什么特别美好事的表情。

“他和前辈你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也不能说是不一样？就是……我喜欢过的人，更加叛逆，就像被什么东西压抑着，却格外渴望自由一样——奇怪的是，我又觉得那种沉重的痛苦，并不像是我所想的，简单的青春期的无病□□。”

想起当初关于“离家出走”的讨论，乔一帆补充着。

“但是前辈不一样啊。虽然能感受到前辈也会迷茫，但……怎么说呢，就是更成熟、更放得下的感觉吧。”乔一帆说。

“呃……等下，好像也不是……感觉你和他，还是有相似的地方？都看得很清楚，也很固执，对我也很好……”

叶修静静地听着乔一帆的述说，可即使他不曾给乔一帆施加哪怕一点点压力，乔一帆还是在说自己和秋水长天的相识过程中越来越惊慌，越说越无措。

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像在说两个既完全不同又一模一样的人，矛盾至极。

“抱歉……我好像有点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