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同人)【ER】金科玉律(34)

作者:蕭寒無聲 阅读记录

“为什么她信任你这么做?”

“我中学时常常帮忙。他们有时会偷客人的钱,我帮他们毁掉钱包。他们有时买坏掉的食物给旅馆的餐厅用,我帮他们处理厨余。她认为我不会揭露这些。因为那样我也难免被责罚。”

“那你这次为什么愿意将刀交给警方?”

爱潘妮抬起头来。她脸上有恐惧,也有勇气。

“因为是我把瓦让叫去的。那天我父母在我下班之前去学校接走了伽弗洛什——我的外甥,我知道如果我去,他们不会听我的。是我向珂赛特和瓦让求助,是我把瓦让带去的。珂赛特和瓦让先前对此只字未提,因为他们是比我好太多的人,他们想保护我。但我想保护我妹妹的孩子。要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今天站在这儿,我怕的要命!但我不能叫瓦让先生一个人为这事受苦。他带着那根球杆,是我让他带上的。我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让他去了!我曾想就让这事儿这么算了,但即使我什么都不懂,即使我是魔鬼的女儿,即使我坏透了——我也不能那么做。我很怕我的父母,法官先生,律师先生,我小时候他们经常打我,但那天我看到他们那么打我妹妹的儿子。我受不了。我愿意把一切都说出来,即使我要因此跟我妹妹一起被关起来——”

“德纳第小姐,请相信我——你不会因此被关起来的。”安灼拉温柔地打断了她——这是对苦难的温柔、有礼节的慈悲、克制的怜悯、和平静的敬意。这就是曾经格朗泰尔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神性时他的神情。不是来自于他的金发,他漂亮的面容,而是他在法庭上那种对自己准则的笃信,和他令人难以置信的、对每一个当事人都深切和真诚的关怀。

“谢谢你。我的问题结束了。你的勇气对我们的帮助是……无可估量的。”安灼拉说道。他转向法官,“大人,由于证人转换立场的情形特殊,请允许我解释几句。”

“只有几句。”那法官耸了耸肩膀说,“不要说无关的话。”

安灼拉点了点头,转向陪审团。“在今天之前,我相信各位认为我们胜算微茫。我明白,也许德纳第小姐的证言也不能绝对证明什么。但我希望诸位感佩她的勇气。正如你们从先前的资料中所见,她今天本来应该坐在检方的证人席上,这对她轻松得多,她只需要答复几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就可以全身而退。她会很安全,她将不会忤逆她的母亲,检方也更可能顺利地将一个在逃犯人重新扔进监狱。这一切的代价只不过是一个苦刑犯的良心、一个苦难的孩子对司法的信任、一个仍怀有希望的姐姐对生活的屈服罢了。我明白,我的公诉人同僚在此前做了很多工作,找到了很多‘事实’,告诉你们那是‘构成要件’,要求你们据此评判。这在法律技术上没有任何错误,但我认为这种指控是有缺憾的。他们只是把一个个符号化的主体装进法条的标准句子里,给他们定罪。然而,法律如果和个人无关将毫无意义。他们了解他们的当事人,他们的证人,他们要指控的人么?他们也许不知道瓦让解救那男孩时的义无反顾,他们也无从得知德纳第小姐的挣扎。但若不思考这些,他们的指控也不值得信任。如果我们的司法让行善者、受苦者、勇敢者付出代价,而居心叵测之人受保护,即使这符合法律文本的意义——这也必定是违反我从事法律的原则、诸位心中对社会的期许、以及司法存在的目的的。因此我希望各位不带偏见地对待德纳第小姐的证言,即使她的立场转换在你们看来可能是莫名其妙和令人生疑的……”

安灼拉还在说话,而格朗泰尔说不出话来。失败感充满了他。他原以为这次他可以帮爱潘妮,他原以为这次他可以用法律做件好事。但安灼拉的每句话都扎在他的身上,他说的没错,格朗泰尔早就习惯了把那条法律找出来,把它丢在那儿,然后简单地把瓦让、德纳第、爱潘妮都拼进去。他不了解爱潘妮经历了什么,他不了解这个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他不了解这故事里有怎样的苦难。他早就对真相毫不关心,也不愿关心,也不敢相信真相有任何作用——这已经成了他做这一行的金科玉律。这样他却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帮助爱潘妮。

“……但我不是在指责我公诉方的同僚。”安灼拉的声音说。

“我看你已经指责的够多了。好了,坐下吧,辩护人。”法官说,“请别在这儿做演讲。”他转向格朗泰尔,“你有什么要问证人的?”

格朗泰尔有些恍惚地站了起来。说点儿什么,他想,质疑爱潘妮证言的真实性,给她煽情的故事挑挑错。甚至反驳安灼拉,说法的精神不是个人而是秩序,而秩序难免个人的牺牲——随便说点儿什么。这是你的工作,你的工作是在这儿击垮你的朋友,否定她的陈述,质疑她的诚实。即使你完全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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