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克莱恩看到伦纳德的状态，已然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如果诗人同学现在的状态很坦然的话，他至少也该开口说几句话，看来他是相当不适应这种场面啊……

于是克莱恩立刻把话题引向了亚当，引向了黄昏隐士会，引向了时代的变革。

经历了一系列“凡有言，必被知”的灵魂洗礼，塔罗会成员们终于把注意力从伦纳德身上转移开了。

塔罗会的话题一向是指向天使之王，指向真神的！

能被序列3吓到，说明我们还是不够成熟。塔罗会成员们纷纷放松下来，不再像围观珍稀动物一样围观伦纳德了。

又交流了一些情报后，这周的塔罗会终于结束了，太多让人震惊的消息还需要成员们各自回去慢慢消化。

……

离开了那片神秘的灰雾空间，伦纳德立刻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从你说的那个‘塔罗会’回来了？”

“嗯。”伦纳德没有隐瞒。

“有没有第一次参加，就把‘愚者’等于你前同事的事暴露出来啊？”

“……”伦纳德自闭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演技很差了！不需要你们再一遍一遍地重复了！

然后，他听到帕列斯问道：“你接下来是打算回贝克兰德？”

伦纳德点了点头。

“那你这次回去就要面对阿蒙的分身了。”帕列斯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你不去帮他清除阿蒙的分身，阿蒙就永远也不会发现我在贝克兰德。”

伦纳德心中一惊，一瞬间意识到了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你把未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我，就完全没有考虑过我为了保全自己，拒绝参与你那前同事的破事，甚至干脆彻底寄生你，直接逃离鲁恩王国的可能性吗？”

听到他的话，伦纳德完全呆滞在了原地，感觉一阵冰凉攀上脊背，连呼吸都有些凝滞。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就不会和我说这些了。”

随后，他听到帕列斯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傻小子啊……打架的时候还挺机灵的，但是做事永远都想得不全面。而且你对所有信任的人都深信不疑，不顾一切地为别人着想，把自己的安全完全交托在相信别人对你没有恶意上。如果是在一个和平年代，你这样的性格或许能让你交上很多朋友，但是你是活在一个遍布着危险的世界，有时候我看着你，都觉得你一直走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深渊。”

听着帕列斯的叙述，伦纳德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然后，他听到帕列斯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会全力帮助你们对付阿蒙。你那位前同事让我看到了希望，只要他能成长起来，我就能彻底摆脱阿蒙的阴影，再也不用过只能满世界逃跑寄生的日子了。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须提醒你，你要学会保全自己。更高的层次带来的是更大的危险，你提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而你的前同事还没成长到能够庇护你的程度，很多你在低序列时遭遇不到的危险都会提前找上你，你必须比以前更慎重。”

“……我明白了。”伦纳德长呼出一口气，深深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真的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啊。

他讨厌束缚，不喜欢身居高位，也没有什么必须成为真神的远大志向，他只是希望自己重视的人都能好好地活着，不用为了迫近的末日而恐慌。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停留在廷根的那段时光。保持着没有风险的序列，和克莱恩还有值夜者小队的其他人一起，一边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一边担任在暗影中守卫廷根的英雄。

他相信，克莱恩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上一次的经历已经告诉了他一个冰冷的事实，如果他不能像克莱恩一样舍弃安逸，将沉重的责任扛在肩上，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他就永远只能无能为力，只能被时代的潮流所裹挟，只能最终失去一切。

曾经他无比心痛于挚友背负的沉重命运，而现在，他必须和克莱恩走上相同的道路。

有时候，死亡和放弃都是很轻松的。不能死去，不能失败，不能放弃，甚至连放弃的想法都不能有，这才是真正的诅咒。

或许这才是克莱恩和他说的那句：“这既是一个恩赐，也是一个诅咒。”的真实含义。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伦纳德又召唤出了擅长灵界穿梭的那个灵体。

“你又要去做什么？”

“找克莱恩聊天。”伦纳德诚实地回答。

“……”

算了，这个傻孙子已经没救了。

TBC

塔罗会用位格掩盖智商第一人。

第11章 Part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