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太多伤人的话可以说：她从来不是你的……在你当着赫敏的面和拉文德纠缠、接吻的时候，你就把事情搞砸了……她选择了我……她第一个吻的人是我……她是那个无比迷人地出现在我门前的人……她说，她一直都更迷恋我，你这个饭桶……你他妈的已经没机会了。

但那些话他一句都没有说，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我们相爱着。”他甚至不必大声叫喊来强调它。他只是说出事实。

罗恩站起身，把脸转向他，脸上的震惊显而易见。他显然没料到哈利的话，随后他眼里恢复了狂怒。“是我先看见她的！”

哈利的下巴落了下来，而后怒目而视。“你没有。我们是同时看见她的！你还说她是一个噩梦——”

“我在说的是圣诞舞会！”罗恩嚷嚷，“我注意到了她。我那时候就知道我迷恋她。而你连屁都不懂！”

哈利双肩一紧，勉强挤出一丝笑。“好吧，我曾经是个绝顶大傻瓜……”

“我就是这意思。”罗恩嘶哑地说。

意识到罗恩一点都不打算转移话题，哈利的笑容褪去了。“要知道，当你开始亲吻拉文德出气的时候，你可不是世上最聪明的巫师。你曾经有一整年的时间来处理好和赫敏的关系，而你做了些什么？你毁了自己的机会。于是她不得不忍受麦克拉根那个该死的饭桶，好配合你那小小的心理游戏——”

“那你又怎么样？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认为我迷恋赫敏才止步不前。如果你打算这么说，那么帮帮忙，让我杀了你，因为那就表示你在利用我妹妹——”

“我没有利用金妮！我确实曾经迷恋过她，但那与此无关！过去的几周里，赫敏和我在一起，而且——”

“去……我的！你是说，当我不断给她写信的时候，她正和你亲热？”

哈利把涌到嘴边的恶毒反驳咽了回去，思索着如何回答。尽管在许多时候罗恩对本该领会的微妙暗示视而不见，可是这一次他敏锐得令人难以置信，他显然明白了哈利迟迟不肯告诉他的是什么。

罗恩愤怒地瞪大眼睛。“你们确实亲热过了，是吗？”他嘶声问道。

哈利瞪着眼，警告性地指着他说：“到此为止，罗恩。别再说下去，不然你会后悔的。”

罗恩震惊中带着怒火。“你们做过了，是吗？”

“你看，那个并不是一切。我们在意对方——”

“你这个狗娘养的！”

罗恩扑向他，一拳打得他跌向一旁。

哈利已经受够了小心翼翼地担心罗恩的感受。他竭尽所能进行了回击。很快，他们嘶吼着在地上打成一团，诅咒着对方的血统，用最可怕的词语来称呼对方。他们相互殴打着能够到的任何地方，但两个人似乎都对疼痛毫无感觉。

哈利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门口尖叫。“住手！”或者别的类似的话。他没怎么留心。他只知道罗恩这个大个子正在攻击他，可他并不打算心甘情愿地躺倒认输。

罗恩正打算就着脸再好好给他一下子，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刺穿了他们脑中的狂热。

“左右分离！”

他们分开飞了出去，罗恩撞上了屋子一边的床头柜，哈利则在梳妆台上磕得喘不上气来。

有一阵子，他觉得眼冒金星，而后感觉到温柔的抚摸，伴着一串饱含忧伤的话语。是赫敏的声音，虽然纷乱，但仍是一贴让他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的良药。他蒙蒙眬眬地聆听着那个声音，任它悦耳的语调抚平他的神经。

“你还好吗，哈利？哦，梅林啊，他对你的脸做了什么？你的眼镜……哦，天哪！老天在上……哦哦，你们这些男孩！”

“放松，罗恩。”另一个声音响起，从房间另一头传来，是个男人的声音。

“眼镜修复[2]。”哈利听见她低声念道。

他感觉她轻手轻脚地为他戴上眼镜，能更清楚地看见东西时，他意识到右眼不大管用。它大概是肿得有点睁不开了。

她帮他起身，脸上全是担心。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她支撑着他，但回头匆匆望了一眼看上去和哈利一样糟糕的罗恩。莱姆斯正扶他站起来。

赫敏担心地蹙起眉头。“罗恩——”

“你闭嘴！”罗恩嘶声说。

哈利感到怒火再次涌上胸口。“不许你这么对她说话！”

“我他妈的真是——”

“够了！”莱姆斯厉声喝道，“够了！不然我就用昏昏倒地料理你们俩，让你们好好睡一觉别再胡闹！”

他们陷入沉默，开始意识到他们的做法错得离谱。哈利感觉脸颊发烫，不是因为他对狠狠揍了罗恩几拳心生愧疚（实际上，那几下让他非常满意），而是因为他们在地上打成一团时看上去肯定像两个十岁孩子，而就在不到半个小时前，他们却希望能被当作成年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