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不到，做不到！那影像太多了，密密麻麻，高高低低，它们将蝙蝠侠包围了起来，密不透风的包围了起来，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错觉，就如同Joker此刻的话语一样——

“他们全都是一样的，Batsy，你看到其中的funny side 了吗？他们全都是一样的！所有人！因为这就是人类最本质的样子！”

“最开初，他们只是指责罪犯的残忍，政客的无情上做文章，但当他们真的拥有选择的权利时，当他们真的能够决定他人的生死，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时——”

不对，这一组折射角度是错误的！正确的到底在哪儿？

“你知道那会发生什么，不是吗？今天他们在大是大非上下结论，明天他们指责邻居的窥视，同事的栽赃，陌生人的警惕，父母的冷漠……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施害的借口！”

“他们将矛头指向别人却看不到自己早已深陷泥沼之中。”

错的，错的，还是错的！统统都是错的！

“而我所做的，不过是give them a push，我帮助他们释放出那深藏在心中的黑暗面。”

“这便是我们最本质的样子，而Batsy你不是再清楚不过的吗？”

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和之后的停顿尤使人心惊。但这远不是蝙蝠侠的极限，他放弃了去寻找那正确的折射轨迹，而是挥起拳头沉默着打碎了一面又一面镜子。他在发泄自我，对谁？不知道，可能是Joker，也可能是他自己。

“为什么你从来不用木仓？Batsy？”在停顿了一两秒后，云海突然停下来发问，但紧接着她又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因为你在担心失控不是吗？”

“我知晓你内心最恐惧的噩梦，你恐惧着堕落，不是吗？你惧怕于失去控制。”云海冷冷的说：“我明白你，我理解你，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一旦开始杀戮，你将永远无法停止，当生与死的界限，正义与不义的界限都在一念之中时，你将永远丧失自我，沦为被欲望掌控的可怜怪物。”

“多么可怜啊Batsy！你说是不是？多么可怜啊！”可怜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云海自己？还是蝙蝠侠本人？无能人给出答复，即便是云海自己，她都不清楚她所说的到底是谁。也许谁都不是，也许谁都是，然而——

“然后你从我身上看到了自己，我说对了吗？Bruce。”云海突然转变了称呼，她压低了声线用那虽然沙哑却与布鲁斯在蝙蝠侠状态下完全不同的声线缓缓的，缓缓的，宛如宣判般的说道：

“你看到了那个失去控制的你。”

“那个走向错误一端的你。”

那刻意压低的，充满诱惑力的磁性声音说着蝙蝠侠完全不想听到的话：“这就是为什么你总是热衷于，哈，拯救Joker这个游戏。”

好啦，既然我们俩在这游戏中都有享受到，那你就不能只把错误怪罪在我身上了，不是吗？

云海没有说那最后一句话，这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蝙蝠侠分明从那话语中读出了这含义。他读出来了，但却更加恼怒了。尽管他们相互敌，但在内心的最深处，他们彼此相知，这正是那最可恨的一点。

而正是这个时候，Batman发现，Joker真的非常擅长使用语言这个武器。而且此刻的他尤为，尤为厌恶这项能力，甚至可以说是憎恨。

在那大笑声中，蝙蝠侠面无表情的举起拳头像狂怒中的旋风一样摧毁眼前所有的镜子。

清脆的碎裂声后，银色的碎片如倾盆大雨般纷纷而下，平整脆弱的镜面瞬间转化成一片片锋利的银色刀片斜切向地面。

跌落，跌落，然后撞击地面，碎成更为细小的银色颗粒。每一片碎片中都同时映出了他自己的影子和Joker的身影，它们交织在一起，难分你我，最终化为一片银色的幕布。

这个无趣而又漫长的躲猫猫游戏，差不多该停止了。如果镜子是Joker的保护伞，那么他就将它们全部摧毁，直到对方无处可逃，藏无可藏，避无可避，彻底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之内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有中式英语的嫌疑，所以没放正文

“I know your deepest nightmare, you are afraid of falling, you are afraid of losing control.”云海冷冷的说：“I know you, because we are the same.”

“Once you kill, you will never stop. When the power to judge live and death, fair and unfair is on your hand, you will lose yourself forever, fallen as a monster controlled by his own desire.

☆、第三十二章：三步相惜

第三十二章：三步相惜

时间是奇妙的，它可以让寡淡的酒水变的愈发香醇，它可以让深挚的情感变的暗淡无光，时间，它能缓和我们的痛苦，削弱我们的神经，麻木我们的精神。即便是蝙蝠侠，也无法抵御这种虚弱的魔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时时刻刻紧绷的神经逐渐趋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