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就不再拦你，人各有志。”吴江一拱手，准备离去了。

“那我就祝如水官运亨通。”钟明也拱了手，起身打算送送吴江。

“我看你是因为那武后退位了吧！”阮汶大步闯了进来，伸手就要抓钟明。

钟明一把打开阮汶的手，“是又如何？！”

吴江一看形式不好，立马告退，“小弟先走一步，子熹兄不必送了。”脚下生风，直接就溜了。

阮汶见四下里无人了，才低声骂道：“她那在位，就是母鸡司晨！现下李唐皇室回归才是正理！你不要拎不清！”

钟明也压低了声音，“我没有拎不清！神龙之变说白了就是政变！武帝信任的人，自己做了叛徒！”

“她是武后！这是李唐的江山！不是什么武周！”阮汶的声音险些没压住。

“你现在说是李唐江山了？”钟明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她老人家在位时你怎不说？”

“那时酷吏横行，你说个试试！女人就不应该当皇帝！”阮汶气急。

“武帝一代明君，岂是尔能置喙的！她那是前无古人之举，何其艰难，何等的气魄？”钟明气得脸都有些涨红，“武帝也说会将天下还于李唐，那帮宵小！”

“闭嘴！”阮汶打断了钟明的话，“朝中重臣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地方都尉能谩骂的！”

“阮汶，耶耶是回家，又不是造反，关你屁事！”

“口无遮拦！”

“没几天在这了，懒得跟你吵吵。”钟明将桌面收拾规整，就准备前去折冲都尉府递交辞呈。

阮汶一把抓住钟明的胳膊，“你当真要走？”

“当真要走！”钟明甩了一下愣是没甩开，“阮汶，你他娘的别拉拉扯扯的，俩大老爷们。别把耶耶新衣裳扯坏了，大不了你以后休假的时候我在家款待你行了吧。”

“钟明！你就为那一介女流之辈抛下众兄弟独自回乡？！”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人拉扯之间就已然是动上手了，拳脚相加，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吴江在门口都能听见屋内打斗的声音，特别淡定得吩咐门口的军士，“他们打架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军士嘿嘿笑了一下，“小的们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二位都尉不打架我们才奇怪呢。”

“那也不能说。”吴江又嘱咐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钟明一脚把阮汶踹飞。只见阮汶跌落在桌上，把矮桌压得粉碎，左手手掌直接被地上的碎瓷穿透。血流了一地。

“明晦！”钟明赶忙上前去扶，“我扶你去找军医。”

“滚！”阮汶被钟明扶起，一下挣脱开，大步往外走去。

钟明紧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都尉。”门口军士低头，待二人走远了，才往屋内偷偷瞟了一眼。完了，这回大发了。

“都尉，您这左手以后怕是使不上劲了。”军医将阮汶左手的伤口挑干净，用了金疮药包好。

“军医，”钟明着急了，“你是不是误判了，就扎了一下怎么就使不上劲了？”

“钟都尉，这可不是扎了一下啊，”军医在自己职业技术受到怀疑的时候，那是据理力争，“这是手掌被穿透了！差点就彻底断了！”

“这不行，”钟明抓着军医不让他走，“大夫，你可有旁的什么法子？或者认识什么别的大夫？”

“钟都尉，您把我砍了也没用，阮都尉的手掌经脉已经被割断，在下是真的没这个本事。”

阮汶全程一言不发，平时就很严肃的人，看上去更是有些吓人了。阮汶用右手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都住嘴！钟明，往后你我二人割袍断义再无瓜葛。”抽出一把匕首，割下一片衣袍扔给钟明。

就要起身，只见有一小兵匆匆进来禀告，“钟都尉，阮都尉，将军有请。”

这一路上难得的安静，整得引路的军士都有点不适应。

“属下参见将军。”钟明和阮汶整齐得行礼道。

“阮汶，你伤势如何？”将军盘坐在虎皮大椅上问道。

“回将军，左手有些不便，除此之外再无大碍。”阮汶据实答道。

“你说说你们二人！”将军一拍桌子，“公事上配合得倒是默契。私事上怎么就拎不清呢？钟明，去自领五十军棍以儆效尤。再有一次，你们俩就一起给耶耶滚蛋！”

“遵命！”

“滚吧。”将军没好气的道。这圣上即将登基的节骨眼上，可什么事都不敢出。正好把一个打躺着了，另一个也就安分了。

这两人行礼告退不提。

钟明一路上都没敢看阮汶，这回是真的出大事了，阮汶是个左撇子。快到岔路的时候，钟明总算是开口了，“明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