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似是极为满意唐倾的反应，勾起嘴角，伸手抚摸着他的面庞，眼中尽是疯狂，其中似乎还深藏着另一种情感，深入骨髓，只是藏得太深，唐倾也没有看清，只能感到面前人就宛若一只真正的恶鬼。

钟情的手滑落到唐倾的右肩，咔嚓一声，卸了他的胳膊，“我当真是爱极了猎物们如此惊愕的样子，”伏在唐倾的耳边，低声呢喃，“阿倾做起来是最美的一个。”又一声骨骼脱臼的声音，卸了他的小臂。

好好做你的唐门弟子。没事了……

钟情微微侧步，将唐倾遮了个严实，一手掐住他的下颌，一手制住他已经握住袖中剑刺向自己的左手，似乎还想一亲芳泽。

唐倾皱着眉极力想躲开，却躲不过，仍是被钟情尝到了唇边的鲜血。

几只弩箭齐射过来，钟情仿佛根本没有察觉，狠狠中了几箭，其中一根直接穿透了左侧大腿，只是箭身还停留在体内。

钟情闷哼一声，抽出唐倾腹部的刀，转头一看，唐绝到了。不再停留，暗尘弥散消失在原地。

唐倾捂着腹部，缓缓得跪在地上，模模糊糊得看见似乎是唐绝和唐无朝的身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师兄！”唐无朝冲到唐倾身边。唐绝掏出金疮药，“快，先把血止住。”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才把唐倾身上的伤口用绷带裹好。由唐无朝背着唐倾，两人向汉中据点快速飞去。

过了数日，唐倾仍没有苏醒的迹象。

唐绝满是担忧，“大夫，不知我儿何时才能醒？”

大夫仔细又把过脉，“唉，也是郎君运气好。腹部那一刀贯穿伤，着实凶险。刀锋擦着内脏而过，差一丝一毫都是大麻烦。只是现在也是失血过多，似乎又受了刺激，想要苏醒……”摇了摇头，“还是得看郎君自己了。”

“多谢大夫。”

唐无朝放走了信鸽，是给唐无期的，上面写着唐倾生还的消息。

等回去了，一定得拎着好酒，比如来几坛十来年的剑南烧春，趁师兄不能饮酒，好生馋他一回。师父净瞎担心，师兄怎么可能醒不过来？

唐绝根本没心思管唐无朝。他从唐倾的身上摸出了一个随身携带着的小小的机关盒，神情复杂得看了半天，想起一路搜索时那些明显是弯刀留下的记号，叹了口气，又将盒子放回唐倾身上。

还是你自己处置吧。

哈特斯取出信鸽腿上绑得信签，扫了一眼。将信纸好生收好，向长安明教据点走去。

唐傲天成功逃脱了。

陆淼又坐在石头上，望着营地门口。自打他来了这里，就每天如此。他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了。

很明显，三个势力抢地盘嘛，他懂。

远远的，陆淼看见一人一马快速向据点奔来，身形好像是钟情。

陆淼跳下石头，跑到门口，远远等着。那人越来越近。果然是师父！

钟情到了门口，勒住马疆，翻身下马。

“师父！”陆淼跑过去唤道。

钟情点了点头，脑中还在思量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陆淼看着钟情身上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染，担心得扶上钟情，道：“师父你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点皮肉伤。”钟情这才看向了陆淼，摸了摸他的头，“回了长安，我好好教你。”

陆淼高兴地道：“师父到时不如先带我去玩玩？”

“嗯。”

“师父……不然我们还是先去换药吧？”

钟情也知道他这会也就是靠意志力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得醒着。

☆、叛徒

唐倾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是，阿耶的屋子。

又伸手摸了摸脸，面具还在。

唐绝面色阴沉，端着药推门而入。看见唐倾已经醒了，面露惊喜，快步走上前，“阿倾你醒了。”

“阿耶。”唐倾一张口才发现他的嗓子干涩无比。

“先别说话，把药喝了。”唐绝将唐倾扶了起来，把药拿到唐倾嘴边。

唐倾伸手接过药碗，一口喝掉，“除了我，可还有人活着？”

“堡主断了一双腿，现在在闭关。死了两个傲字辈的。你那些个去了的下属都折里面了。小辈里活下来的，不过区区数人。”唐绝一一细数。

唐倾皱眉，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那里事先埋了伏兵，打了我们一个错手不及。”

唐绝观察了一下唐倾的神情，安慰道：“你不必太自责，把事情揽在自己头上。明教显然是早有准备。很可能是丐帮那边出了奸细。”

唐倾看了唐绝好一会，见他如此肯定，才缓缓点了一下头。

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死没什么稀奇的，只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