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书房的门根本没关，初壹见状直接就走了进去。哈特斯坐在小几前，端着茶碗品了一口。

“师父。”初壹行了一礼。

“是你做的好事吧，”哈特斯将茶碗往桌面上一撂，根本不容初壹发言，“去禁闭室给老子好好反思。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

禁闭室是一个极其无聊的地方，除了一扇门，一扇窗，一张床榻，再无其他。

初壹百无聊赖得躺在塌上，算是明白了话本里宫妃们被禁足的痛苦。身体无法活动，就只好让思想多活跃活跃。初壹开始从头梳理他回到长安以后的事，那些年他一年中有十之八九都不在长安，对这里发生的事基本都是靠书面情报，可他回来以后总觉得似乎有一丝不对。枫华谷的缘由是，那晚的黑衣人也是。

到底是哪里不对？说起来似乎我回来后都没感觉到过陆无的存在，他不是一向紧随师父左右的么？是陆无已经死了？

主人贴身的暗卫死亡，一般情况下，要么，是主人遇险，暗卫为了护主而死。要么，就是知道得太多了。是陆无知道的太多了么？不，不对，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他早该死过几遍了。可是如果是因为护主而死，我为何从未听闻师父遇险？

那是，吵架了？师父生陆无的气了？那，那个像陆无黑衣人是谁？替代品？不能吧？

初壹想想以前，无论哈特斯到哪儿，在干什么，都不会让陆无离他太远，这个远，大概是哈特斯随便唤一声，陆无立马就能听见的距离。他甚至都怀疑过哈特斯和陆无的真实关系，只是没有证据。

不可避免得胡思乱想了一会，初壹才强行把自己犹如脱缰野马的念头拽回正轨。他知道，这个失踪人口可能就是他找到真相的突破口。

唐倾读过手中薄薄几页的情报，随机摘了二十七个名字，将情报又封存到匣中。

竟是你带人布的陷阱……

唐倾回坐在矮塌上，手中把玩着暗器，思考着近日江湖上的传言。

戴鬼面的人，鬼面不少见，但是卸骨的手法……

唐倾脑海中闪过那日在汉中郊外的密林中钟情突然将他钉在树干上卸骨的场景。

是他？！如果那次是为了替我掩饰，那么这次……是为了把谎话说真……这样，我能活下来，就更真的是纯属侥幸。

唐倾闭上眼，靠上了身后的软垫。

你我二人的确是再无嫌疑……可你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保密

等初壹能够从禁闭室出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他抬手遮住眼睛，透过指间缝隙看了一眼阳光。

廿柒本就候在不远处等待初壹出来，他快步走了过来，垂首站在初壹身侧，“郎君，大人唤您过去。”

“知道了。”

来到哈特斯的小院，只见他还是坐在石桌前研究着残局，和初壹刚回长安的情景一般无二。

“师父。”初壹行礼道。

哈特斯似乎这才将注意力从棋局中转移出来，“来了？想清楚了再说。”

“只要师弟不说，徒儿就没留下什么实质性的把柄。”

啪，哈特斯落下一枚黑子，棋盘上的局势瞬间被逆转。

“不可再为。”

初壹笑了笑，“自然。”他微微垂眸思索了一下，“师父，我想找陆无比一场，寻寻自己的弱点，不知可否？”

哈特斯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初壹身上，“陆无。”

陆无自一旁的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得落在初壹身后，双刀已然出鞘。

初壹向左闪避，同时抽出双刀挡住了陆无的攻击。

相比于初壹，陆无的武功显得更加灵巧诡异，两人你来我往了数个回合，看上去似乎能打个平手。

突然，初壹一个反手欲要袭击陆无的后颈。陆无瞬间挡下，不再留手，每一招都直取要害，眼中似乎隐含着杀意。初壹反而是转攻为守，只顾防御起来。

“够了。”哈特斯道。

两人同时停手，向后一跃拉开距离。

初壹行礼道：“谢阁下手下留情。”

陆无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哈特斯，见哈特斯没有其余指示便暗尘弥散消失在了原地。

哈特斯这才对初壹道：“还知道是陆无留手，看来你还没有到拎不清的地步。”

“陆无的武艺比起从前更加精进了，”初壹感叹道，“这都是师父您的功劳。”

“那个任务就交给你吧，”哈特斯重新执起白棋，“省的你闲得又要闯祸。”

“不知是何任务？”

“你干过的，应该很熟悉了，”哈特斯似乎被棋局难到了，蹙着眉，“清理教内的叛徒。有几只难啃的骨头，不过我想你应该没问题，你的那几个师弟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