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卡卡返回了马德里。克里斯蒂亚诺依照事先的约定来机场接他。

刚关上车门，克里斯蒂亚诺就把卡卡揽进怀中紧抱了一阵子，随后又爱惜地吻了吻他的脸颊和嘴唇，这才松手发动了引擎。

路上克里斯蒂亚诺问卡卡：“这趟回巴西怎么样？卢卡好点了没有？”

“已经好些了。”卡卡平静地回答道。“球队里呢？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啊。”克里斯蒂亚诺表情同样平静，“一切都很正常，该训练的训练，该比赛的比赛，什么事也没发生。”

四月，卡卡返回马德里之后的第一场联赛，教练把他放在了替补席上，直到比赛结束，也没有派他上场。卡卡还是像他历来那样，没有去质疑教练的决定。克里斯蒂亚诺却坐不住了，刚从场上一身汗水地下来，就径直跑到穆里尼奥面前：“为什么不让卡卡上？”

穆里尼奥抬起头直视着他：“你是卡卡本人吗？”

“不是。”

“你是教练吗？”

“不是。。。”

“那还有什么需要对你解释的？”

克里斯蒂亚诺张口结舌，呆立了一会儿，悻悻地走开了。穆里尼奥是球队里除了主席之外最强势的人，没有人可以挑战他。哪怕克里斯蒂亚诺是大家私下公认教练最宠爱的球员，也没有例外。

接下来的训练依然照旧。这天的训练已近尾声，卡卡做完最后一组射门训练，就地躺倒在草坪上休息。真累啊。。。却又有那么一些失忆般的舒适感，他仰望着头顶变幻无常的云彩，整个人都渐渐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克里斯蒂亚诺跑到他身边半跪了下来。“卡卡，起来，再和我一起练一组远射好不好？”

卡卡闭着眼睛不肯睁开，“不好，我已经练完了，不想动了。”

“起来嘛，就练一组，很快的。”克里斯蒂亚诺不肯罢休，伸手推了推卡卡的肩膀。

卡卡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看着他，“你自己去练就好了嘛，我真的累坏了，再躺一下就走了。”

“卡卡，你起来嘛。。。”克里斯蒂亚诺有点发急，直接抓住了卡卡的胳膊，就想把他拉起来。

卡卡也固执起来，就是不肯顺从他：“我都说练完了，你是要怎样啊？”

“没有完，教练还在看着呢，你该多多向他证明你状态很好，这样才能打上比赛，才能。。。”克里斯蒂亚诺一顿，生生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才能怎么？”卡卡看着他，突然脸色大变。

是了，那些日夜追逐着他的担忧，同样也在折磨着克里斯蒂亚诺。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得知蛛丝马迹的，但自己曾以为能掩饰好一切，独自度过这个关口，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可笑了。

卡卡心头一痛，坐了起来：“好的，我这就去练。”虽然他心里清楚多练一组少练一组并不能改变任何人的想法，但只要能安慰眼前这个满脸都是焦灼的男孩，他也愿意拖着疲劳到极点的身体去做。

“算了，”听到他这么说，克里斯蒂亚诺却垂下了眼睛，“是我不好，不该逼着你训练。。。我也不练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克里斯蒂亚诺载着卡卡，在他们常去的餐厅打包了一大堆食物，然后直接开回了他家。

他把食物在餐桌上一一铺开，招呼卡卡坐下，自己却没急着开动，只是看着卡卡吃——他大概是真的累了也饿了，吃得很香。

“卡卡，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克里斯蒂亚诺突然说。

卡卡抬起头微微一笑，“吃东西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别傻看了，快吃吧。”

克里斯蒂亚诺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闷闷地说：“看着你比吃东西更好。”

卡卡重新低下头去。克里斯蒂亚诺这话说得何其古怪，可他此刻宁愿不要去深究。

晚餐之后无事可做，克里斯蒂亚诺拉着卡卡走到楼上和卧室相连的大阳台上，并肩在阳台上坐了下来。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只有几颗最亮的星斗，顽强地抗衡着城市辉煌的灯火，稀疏地点缀在天幕上。

“卡卡，还记得去年新年的时候吗？我们也是在这个阳台上，在玻璃上写了好多个KAKA和CR7。。。”

“当然记得。”卡卡笑得有一丝苦涩，那时候多么美好，相爱的人终于彼此剖明心迹，只觉得未来一往无前，天地万物都阻止不了他们相守到老。

“还记得前年夏天吗？也是在这里，我天天做饭给你吃。”

“当然记得。”那时他们不管不顾地把世界关在门外，幻想这幢房子就是他们的独立王国，童话世界，是宇宙里的一个小小气泡，却蕴含着一整个微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