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golas抢在他说完之前笑出来。

（其实，并不是任何事，就比如说——你爱我这件事。）

“我会的，我没那么脆弱，”他笑着伸出手揉乱Aragorn的黑发，学着大半个世纪前的语气说：“小孩子别考虑那么多。”

他也不想说这算是怀念，但还是有点。他记得那一年他是如何放下Greenwood首领之子的身段，在那个叫Estel的少年面前单膝跪下，用他的视线去看这个世界的。那一年他一样把手放在他柔软的黑发上揉了满手的青草气息，然后少年冲着他笑。真的有些东西能够逾越千年时间，让来自精灵的祝福与爱稳稳落进人类心底。其实他只是希望他不要变，希望那个人类不要被岁月消耗殆尽，希望他的眼睛永远清澈明亮美丽快乐。

（所以一直等你也不算太糟糕，只是偶尔会觉得寂寞无处安放而已。）

Legolas从暂居Rivendell的矮人那里为Thranduil带来了消息，Sauron对Moria的攻占与他之前攻打白城有着一样的目的。如今白城沦陷，Rohan家族选择退居圣盔谷，Moria成为死地，霍比特人更是一向与黑帮一点关系也扯不上。Sauron把所有可能的盟友都削弱殆尽，显然是为集中对付精灵三家。Rivendell的人不多，Lothlorien又是闭门已久，敌人想必是要把Greenwood当重头戏。Thranduil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后面Legolas干脆闭了嘴，看着自己的父亲若有所思地吸指间半支烟。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恐怕会先攻打Rivendell。Rivendell和Lothlorien的力量太散了，如果真攻过去，我这次未必能派人过去帮忙。”Thranduil吸完了一支烟，又掏出一支来。

“是的，蜘蛛的力量也日益强大，我们抽不开身。”Legolas停顿了一下，“Ada你抽太多了。”

Thranduil没理他，半晌他突然说：“我得去一趟，最好，Celeborn也能过去。”

Legolas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没有首领。”

“要不然要你这个候补干嘛？”Thranduil睨他一眼，Legolas果然闭了嘴。

次日赶到Rivendell的时候，一下车就被Lindir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看了一眼，意思是，“昨天儿子才来今天老子又来了啊”。Thranduil没理他，近日在林谷的次数颇多，他不需要人带路就能直接往Elrond房里走，却被Lindir拦下道：“改在崖边亭上了，Galadriel夫人也来了。”Thranduil挑眉心说我们竟也有这么大面子，一边暗自思忖局势果然刻不容缓。毕竟不好让萝林夫人久等，Thranduil的脚步也快了点。穿过树林和门廊就见三位精灵已经在亭中等候，Galadriel仍然着霜色长裙，又给夕阳晕成藕荷色；Glorfindel在白衣外面罩一件苍青色长袍，远远一看，竟有几分Ecthelion的味道；而Elrond那日则穿一件檀色长袍，本来带着灰色，给光线一映，反而热烈浓重起来。与密林的精灵来往多了，Rivendell的首领身上也染了几分密林的秋意。而密林的秋又与林谷的不同，林谷是山水养出来的地方，秋季总有几分萧瑟；然而密林的秋常伴着红得像火的霜叶，树上也是地上也是，分不清是野火从树上落到了地上，还是从地上直烧上了枝头。Thanduil走过去，不等任何一个人开口，Galadriel就递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Thranduil不在意，反正她目光从来就没直白过，他想。Elrond还站着，指指石凳子请他坐。Glorifindel又吸了一口烟，道：“你来了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Sauron的进攻不远了，我们需要决定究竟如何应战。Greenwood肯定会成为首要目标，光是蜘蛛三天两头在你家搞事的架势就能看出，你打算怎么办？”

Thranduil耸肩道：“Greenwood一时半会儿还能扛下，只是你们两家这么分散，想要逐个击破根本不是难事。”

“Elrond，会带着Rivendell的人去Lothlorien的。”Galadriel幽幽道，语气有点像在背诵经文。

“只是Galadriel夫人和我觉得，坐以待毙未免被动。Sauron的人多从白城和Isengard出发，这么一来，去Mordor的路就通了，这个机会，我们有必要抓住。”Glorindel坚定地说，并且眼神从未从Thranduil身上离开过。

“所以，你是希望我来做这件事。”Thranduil懂他的意思。

“是的，而我们则派人增援Greenwood，这样Sauron的计划将被打乱，去攻打Lothlorien和Rivendell的也会扑个空。”

“是个好办法。”Thranduil点点头，刻意避开了Elrond一直黏在他身上的灼灼目光，“我同意。”

Glorfindel道：“那么Galadriel夫人和我也同意，所以……Elrond.”

一直不发一语的Elrond皱着眉，他紧张的手指在桌面上慢慢松开，他缓慢又坚定地说：“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