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安清一边疑心，他一边面上佯装无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闻……这个辛武便是爹。”

说完了，应安清忐忑不安地望着应都。他的心情复杂得很，竟时至此时仍希望应都可以否认。

可应都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将疑问反抛给了应安清：“那清儿你以为我是，或不是呢？”

“……我……我不知道，所以特来向爹求证。”

应都一时没有吭声，片刻后才长叹了一口气：“我前面才说过，要你不要轻信别人的话，你后脚却又这般……”

“此事我并非只听别人说便信的，初听时我也讶异得很，可是几番查探下来……让我越发觉得，这不是蜚语流言……”说着，应安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恳求道，“爹，当是我求你了，若辛武真是您，求求您去向官府自首吧！我答应了甯大哥和傅婆婆一定会还念香姨她们母子一个公道的，也不想违背爹多年来对我的教诲，求您不要让我不得不揭发自己父亲的罪行。”

说罢，应安清深深地向应都扣头。

“哎……好孩儿，你没有忘记我对你的教诲，很好很好。”一边说，应都一边扶起应安清，“不过此事与我无关，我如何承认？这等抛弃糟糠不止还杀妻灭子的禽兽，天地难容。我如此嫉恶如仇，又岂会干出这等混账事！？你说你向那位甯公子和那什么傅婆婆起誓要还那母子二人一个公道是吧？可如今我要与你说的，也正是与那位你深信不疑的甯公子有关的。”

应安清一听，他疑惑道：“爹你的意思还是……”

“我若说此人不可信，而你一路上发生的种种，也都是此人精心安排的，你当如何？”

第62章 真假难辨

“这……不可能。”应安清好一会儿才说出话，“因为甯大哥他救了我那么多次，他不可能想害我。他若想害我，早在破庙我被摧月门的黑衣人们包围那时，袖手旁观便是了，又何必一路护送我，直到我平安抵京后仍然没对我动手呢？”

更何况甯大哥说过的，他喜欢我。应安清在心中如此想到。

“可若此人所求的不是你的性命，而是别的呢？”

“别的？”

“比如我。”

应安清却被应都搞糊涂了，他说道：“我不懂，求爹明示。”

“先坐下吧，听我慢慢道来。”应都说着，他从桌上取来两个茶杯，各斟了一杯茶，其中一杯给应安清。

应安清接过茶，却不喝，只是忐忑不安地等着应都的回答。

而应都则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然后这才说道：“你多年来未涉足朝堂，但经过这一路风波，如今可知道这长久以来的党争之中，我属哪一派吗？”

“爹……属皇后党。”

“不是皇后党，而是七皇子党。”应都纠正道。

听到应都这么一说，应安清忍不住问出他心中一直牵挂着的一个问题：“爹，我这一路上，摧月门派出了两批杀手，一批受三王爷所雇；一批受皇后……七皇子党所雇，爹……你可知情？”

应都反问道：“你听闻辛武是我的传闻后，便觉得我也会痛下狠心为了名利而杀你？”

“我……”应该否认的，可应安清却无法否认。

这一路上应安清一直在想他奉密诏前往巽国迎接质子，当时在场的除了皇上、伺候皇上的太监总管陈宇，便就只应安清。

其中皇上本就欲机密行事，自不可能外泄密诏内容。

而应安清也只跟司祺郡主、应都二人提过密诏内容；其余人则一概未说。

可后来七皇子党、三王爷几乎都是在第一时间收到风，得知密诏内容，也即这之中定有人泄露了机密。

陈宇定有嫌疑，而他定只会站在两党间其中一党边。

若陈宇站七皇子党，那三王爷和赵朔又是从何得知的消息呢？派人偷听自也有可能，可风险太大了。

可若是陈宇站三王爷党，而七皇子党的消息是源于应安清之口呢？

一切便都显得合情合理了，只是若事实当真如此，那也实在太过可怕了。

见应安清许久没有回答，应都叹了口气终于说道：“虎毒不食子，清儿你却听信旁人的谣言而不信我，你当真令我失望。”

应都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令应安清心生惶恐。

“不过也是那些奸人太过狡诈，也怪不得你。”应都说道，“不错，皇后找人杀你，我的确知情，可我未曾参与其中。皇后自打被皇上冷待以来，她便一直担心日后继承大统之事，所以她亦在皇上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那日皇上召你入宫，她便觉不妙，于是偷偷安排了小太监早一步地藏身于书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