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应安清身居京城之内，虽说素日不理官场朝政之事，可是在外混得多，结识的朋友也多，消息颇算灵通。若说真有此事，怎么也不至于一点风声都传不进他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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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应安清奇怪的时候，却听掌柜说道：“这还不是那四个字么。”说着，掌柜将脸向众人贴得更近了，“官官相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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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安清：“……”

“邳灵郡的太守下了令，不许再有人胡说八道乱传是非，否则那十个人就是榜样。周边的城镇也是一样，官府也都下了令，不许乱传邳灵郡的是非，查到了就要严办。有那十个人做先例，这下知道的人还有谁敢说呀？自然就没有风声了。”掌柜说道。

“原来如此……”应安清低声应道。却不由得在脑子里开始想邳灵郡的太守是谁，竟有这么大权利。可是怎么想都印象暧昧得很，当不是什么出名的人才是。

“本来这话我也不应该提的，但实在是见这位夫人生得漂亮，怕她遭到毒手，这才多嘴说了这番话。可是还请几位千万别传出去呀，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全家都靠我一人养活，若官府追责，我小小平民百姓，可得罪不起的。”

应安清与甯无忘自是点头答应，而那小夫妻两人更是连连说不会，听得掌柜这一番话下来，两人既是后怕，又是感激。待吃过面离去，还特意多付了些银子，以作报答。

而甯无忘与应安清则是租了间客房，既是为稍事休息，又是为打点行李。

应安清那一身衣衫随有些脏了，可仍是一看就能知他非富即贵，多是官宦人家出身。如此上路太过惹眼，出于这个考虑，甯无忘找来了小二，付了些银钱，让他代为置办一些寻常人家的衣衫；又让小二去驿站租两匹马。

而等小二回来的这个当口，也正好能让向来养尊处优惯了的应安清再歇一歇。

毕竟走了大半日路，应安清虽不曾说，但其实早已累坏了——他出门可几乎都是坐轿子、骑马的，像今日这样全靠脚力，尚是出娘胎以来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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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生一计

“甯大哥，你觉得掌柜适才说的可都是真的？”应安清躺在榻上，仰望着床帐子上的一只蚊子如此问道。

甯无忘在屏风后说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

屏风后传来一阵衣物摩挲的声音，甯无忘正在换干净衣衫，他似乎是个好干净的人。

“可若是这样，邳灵郡内岂不是情况糟得很？”应安清担心道，“又是采花大盗，又是姑娘失踪，又是有人惨死的。明明出了这么大事，可邳灵郡官府非但不作为，且周围的官府也帮着遮丑……”

应安清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一直以为宛国各地顺遂，一片大好，即便不能都似京城一般繁华，至少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可谁知他才出京城不久，就听闻这样的大事儿。

于朝廷，这无疑是件丑闻。

此事若当真，莫说是掉乌纱帽了，与此事有牵连的官员只怕都得人头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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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弟有何想法？”甯无忘问道，“修书启禀皇上？”

“这也是办法之一，但皇上如今龙体抱恙，若此刻知晓此事，难免不会气坏他的身子。”坏话藏在应安清嘴里，他不敢说出口。

应安清只怕皇上怒极之下又血气攻心，再晕过去。

“若只是气坏身子，只怕还是轻的。”甯无忘说道，他从屏风后走出，似是已换好了衣衫，大约是见应安清一脸疑惑，他方才解释道，“关键在于掌柜适才提到的四个字——官官相护。”

应安清仍是不明白什么意思，他歪了歪脑袋：“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查实想必与此事有关的官员轻则会乌纱帽不保，重则兴许人头落地，的确不是小事。可是此乃他们失职之错，当有此罚，甯大哥为何会有此顾虑？”

应安清正不由得惊讶他甯大哥心善之事，甯无忘却摇了摇头，轻笑道：“贪官污吏，该罚该杀，为兄岂会可惜他们的性命？”

应安清：“……”

“为兄想说的乃是邳灵郡太守，官职说大不大，此处亦非山高皇帝远的僻壤，他区区一个太守，如何胆子这样大？此事不合理之处甚多，且不深究其中缘由，光是他能串得周边官员与他同流合污，便足以称奇。更何况此事闹得如此之大，何以竟连一点风声都传不进京内？只是区区官府下令，我不信当真一点风声都传不出。”

“周边的官员会不会担心被一道追责，这才跟着使那般极端的法子防民之口？”话说出来，应安清自己已经觉得说不通了，“不过也不对呀。这事本与他们无关，哪怕日后事迹败露皇上追责也算不到他们身上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