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男女私奔，书里虽然常见，可现实里哪儿会发生那么多次。”应安清说道。

即便是民风开通的地方，被人知晓这些丑事也会累及家人，若非万不得已，又有谁会轻易干这等败坏家声的事呢？

“且许多姑娘失踪前可都是守规矩的很，认识的亲戚乡邻都咬定了她们不是私通男人的料。直到两个月前，也不知是哪个行脚商走了嘴，将邳灵郡各县都有漂亮姑娘失踪的消息传开了，大家伙儿细细一算，这九个月不到的时间，竟丢了二十有余个姑娘，而官府说法皆是私通，岂非离了大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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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知晓此事后，不曾找官府理论？”一旁的甯无忘问道。

“哪儿会没有呢？游街示威的都有。这一通闹腾下，官府方才松口，说是邳灵郡内潜伏了个采花大贼，专挑漂亮姑娘下手。只道是这大半年来官府都在秘密搜查这贼人与失踪姑娘们的下落，不过贼人行踪藏得深，他们长久以来愣是没能抓住对方。”

“既然郡内官府有心无力，那他们怎不上报朝廷，寻求外援？”应安清问道。

掌柜苦笑道：“当官的嘛，不就那些小心思。无非是怕上报朝廷，事后被追究个办事不利的罪责么？”

“官府不报，就连百姓也由得他们如此？”甯无忘不由得蹙起眉头。

“那自然不会。”掌柜说道，“见邳灵郡里的官府不作为，几家失了女儿的家里便凑了几个人，一齐要上京告状。”

“告成了？”那男子问道。

听到这问题，那掌柜面色有些难看，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一般，他沉着脸摇了摇头，本就压低的声音一下子压得更低了：“都是有去无回。他们出了邳灵郡，照例说此去往京城来回不过七八日，可他们一去一个月，竟是没有一点儿音讯。”

“莫非被京官扣下了？”应安清问道。

掌柜摇头：“若是被京官扣下倒是好的了。”

“都死了？”甯无忘问道。

餂渡口牙

掌柜一听，连连点头：“他们的家人见自家人离开邳灵郡足足一个月都没点音讯，自是担心。虽说原是瞒着邳灵郡的官府去告状，可出去的人没了下落到底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只能依仗邳灵郡的官府。报官后，官府便派人四处搜寻，大约也就三日左右，官府便在邳灵郡外不远的一处山脚下发现了那几人的尸首。”

“就在邳灵郡外？”甯无忘蹙眉道，“莫非是一离开邳灵郡便遇害了？”

“这……我可不好说。只是听围观的人说，那尸首上呀，都生蛆了。断是死了有些时日了。”

“官府怎么说？”甯无忘问道。

“官府贴告示，道是说附近有山贼出没，他们不幸遇到山贼，把命给交代了。至于真相是什么，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不该胡乱猜测。”

掌柜说话时那样子瞧着像是在害怕什么，教应安不由得问道：“掌柜的，为何你说到此，却一脸惊惶？难道还发生了什么？”

掌柜的颔首：“确实还发生了些事儿。”掌柜的声音又压低了许多，“那几人的尸首被发现后呀，就有人传是不是官府的人知道他们偷跑出去告状，于是暗地里找人结果了他们。这流言还没传两天，官府便召集了人手，将传流言传得最厉害的几个拉了出来，当街用杖刑。”

“邳灵郡的官府这次行事倒风行雷厉。”甯无忘在一旁说道，他唇角含笑，说这话语气淡淡的，听着教人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他究竟是讽还是夸。

“十个人，一百杖下去肉都烂了。”掌柜一边说，一边摇着头惋惜，“哎，那几个人也是作孽啊。两个人当场就没了，剩下八个，三个挨不住，半夜接连着走了；还有三个如今半身不遂，严重的那个骨头还戳在外头呢。”

“听你这话说得煞有其事的，好像你看过？”应安清问道。

说到这儿，那掌柜就满脸惹了晦气似的：“若没看我哪儿会吓成这样呀！那日我本来是去探我亲戚的，谁知却撞见这等晦气事儿……”

餂渡口牙

说着，掌柜似是又想起了行刑的场面，当即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可听你的意思，邳灵郡好像不限进出？那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儿，照道理应一早传进京城里了，为什么看样子，似乎没有广传？”应安清不由得疑惑道。

邳灵郡就在尧镇边上，目睹亦或听说过邳灵郡内发生的事的人，想必尧镇内定不止掌柜一人。

事情闹得这样大，照理说尧镇里应也会人心惶惶，可应安清他们进尧镇以来，却见百姓仍是安生度日，不见一点惊惶。

再说，尧镇距离京城也不远，但凡稍有些流言蜚语，也皆能传进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