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九王爷人逢喜事精神爽，素来沉默严肃的脸上如今掩不住的笑意。

“九王爷与司祺郡主，当真仅只表兄妹？”甯无忘开门见山道。

哑巴：“！？”

九王爷脸上的笑意忽然一滞，他的目光略带几分险恶地看着甯无忘。

可甯无忘却无惧。

“我原一直以为司祺郡主是因对应都一见钟情，所以方才指了应都为郡马。可是后来据我亲眼所见，司祺郡主待应都冷冷淡淡，哪里似有一点情义？原本，我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直到此次应都犯下滔天死罪，九王爷苦求皇上饶过司祺郡主……而司祺郡主竟早在皇上圣旨来临之前便拟好了休书……”

甯无忘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便不由得想到，莫非司祺郡主其实一早便知道应都逼宫必然会失败？再联系王爷苦求皇上开恩，请皇上下旨令司祺郡主与应都割袍断情，我忽然想到——若司祺郡主与九王爷之间早有默契，又当如何？”

“做哥哥的关心妹妹，又有何不妥？”九王爷轻笑道。

“可是九王爷这些日子里，似乎也对寻找应安清的下落不留余力吧？”甯无忘说道，“当日应安清受赵朔的设计而受伤，九王爷关心至切，又是送银两又是送灵药，实在难以想象这是普通的叔侄之情……更何况我曾听应安清说过，九王爷与郡主府极少有往来，他与九王爷也不过是见面会点头的程度，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九王爷的关心何来。”

九王爷：“……”

“直到我发觉九王爷与司祺郡主关系兴许有异，我才想到，若应安清其实并非应都亲生呢？当年应都请来木阁的人策划杀死应安清，说不定正是因为发现了应安清并非他亲生……”

听到这里，九王爷突然哈哈大笑道：“那你就错了。由始至终，应都都确信清儿是他亲生的——以他的为人，若他知道清儿并非他所出，你以为他会留清儿的性命么？”

甯无忘：“……”

九王爷的回答，仿若是证明了甯无忘的猜想为真。

“叶任，当日清儿与应都对质时你在场，便由你为甯门主作解释罢！”九王爷说道。

“是！”

于是叶任便将那一日应都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给甯无忘听。

甯无忘听过之后，心中的震惊怎容言语形容。若只是因为应都发现应安清不是他亲生的，应都的所作所为还勉强算有道理；可应都的动机竟是因为这种狗屁不通的占有欲！？

好不容易地，甯无忘平复下心神。他复而问道：“既然应安清实为九王爷所出，那为何当日九王爷接受了我的提议，愿意举荐应安清前去迎接质子？九王爷当清楚这一路该是何等凶险。”

“我只是不知道应都竟会这样禽兽不如罢了。”九王爷说道，“当日我答应你的提议，不过是想那应都会看在清儿是他‘儿子’的份上留手，更易成大计。可若我早知道当年清儿被绑之事与他有关，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清儿冒这等险！”

说到这里，九王爷一脸愤怒，似恨不得将应都的肉一片片剜下来。

“至于郡主……正如你猜想的一般。我与她两情相悦，奈何世俗不容。她不慎怀上了我的骨肉，可这乃是我与她相爱的证明，这孩子非留不可。恰好此时应都成了新科状元，郡主便装作对应都一见钟情，请求皇上赐婚。”九王爷顿了顿，“皇上正愁郡主不肯嫁人，一听郡主愿意出嫁，自然乐得指婚。于是郡主便嫁作应都的妻子，长久以来，一直为了清儿委屈自己……可如今，她总算可以不用再与应都朝夕相对，委曲求全了。”

应都将甯念香的真心随意践踏，可另一方面，岂料他的真心亦被人践踏。

这番真相，听得甯无忘当真叫一个痛快。

“如今你知道了我与郡主的事，打算如何做？”九王爷试探般地问道。

“不如何，我原本便只是为了解心头的疑惑。九王爷不必担心我将这话传扬出去——即便不顾及九王爷与司祺郡主的名声，我却也要顾及他的。”

他，指的自然是应安清。

甯无忘又想到了应安清，眼色黯淡了起来——若应安清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会不会更绝望？还是说，会有一点庆幸？

“他？”九王爷似乎一瞬不明白甯无忘指的是谁，直到一旁的殷兰梦提醒，他才恍然大悟，“你对清儿倒是痴心。我对情爱之事倒是看得开，不似那应都，刻板有偏见。你与清儿相爱，我断不会反对，倒不如说如此便当是多了个儿子，我也开心得很。”

甯无忘：“……”

“说到这儿，我倒有个提议，要与甯门主商讨——”九王爷顿了顿，“我与甯门主可谓是同舟共济，若无甯门主的帮忙，我今日也不能得偿心愿……所以我便想，甯门主这等功绩，我该以何报答……想来想去，只道摧月门大约也不缺金银，更何况只以金银赏赐未免俗气了。倒不如这样，待我来日登基之后，我为甯门主特别设立一个机构，以后甯门主及摧月门下的众人皆归于此处，仍由甯门主调遣。而我再另外赐甯门主一个爵爷封号，加上门主与我儿清儿的关系，如此岂非亲上加亲，可谓喜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