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确认过银票的真伪后，适才的傲慢便不见了，他连忙作请，他稍稍掀开珠帘，便朝着里头喊道：“倩娘，文珠两位！”

这时，在水一方内的豪华别致方才尽收于应安清的眼中。

在水一方的大厅别致精美，格调优雅之余，又不失华丽。

应安清见着眼前的内装，只觉得惊为天人，哪怕精致讲究如他家，也不过如是。

不同于其他青楼一楼布着桌椅，供客人喝酒赏乐，在水一方的一楼却是空空荡荡，只一般美貌非常的姑娘们弹琴、奏乐、歌舞。

应安清微微抬头，只见二楼及以上栏杆处都隔了珠帘，教人看不清珠帘后头一景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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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事看穿

“两位相公好。”女子娇若黄莺的声音忽然响起。

应安清收起观察的视线，他回头，只见身侧站着一名相貌生得娇艳动人，又自有一股凌雪傲梅之气的女子。

这名女子年纪瞧着大约不过二十五六，身上着一袭红罗，瞧她的样子，乍一看也不知道她在这在水一方中担了什么角色。

“你是……？”应安清问道。

“妾身名唤倩娘，是这在水一方的鸨儿。”倩娘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居然是鸨母？观之这倩娘的样子，实在是与外头那些徐娘半老、招摇无边的鸨母相差甚远。

“两位面生，是第一次来在水一方罢？”倩娘问道。

应安清还顾着打量倩娘，于是甯无忘接话道：“不错。素闻坪阳城以花街尤为出名，花街之中又以在水一方尤为与众不同，所以我们兄弟俩今日便来见识一番。”

“哦？”倩娘轻挑柳眉，她道，“如今相公见过后，不知作何感想？”

“确实别树一帜，不同寻常青楼。”甯无忘说道，“便说这大厅，寻常青楼桌椅布满，可在水一方却不然。而是只这一群清丽佳人伴琴起舞，尤不一般。”

“为何作这安排？”应安清终于回神了，他问道。

倩娘只是浅浅一笑：“两位相公既听过进门的规矩，想必也该知道，光顾我们在水一方的客人不同于其它青楼的客人，皆是些达官贵人。当中不愿被人看见认得的也大有人在，如此安排，自是为了不教我们的客人遇到熟人，彼此尴尬。”

“原来如此……”应安清抬头。

“两位相公不知要分开，还是要一道？”倩娘问道。

甯无忘说道：“一起便好。”

“那请二位随妾身走。”倩娘说着，她转身带着应安清与甯无忘往楼上走。

楼梯两侧与过道相连之处，谁知竟也挂有珠帘，仿若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保密工作做到底似的。

既是这么不想被人看见，又何必非这么偷偷摸摸地来寻花问柳呢？

应安清不解，只觉得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倩娘一路带着应安清与甯无忘上到了四楼，四楼楼梯口挂着一块同二、三楼一样质地的梨花木牌，只是不同于二楼的文金、三楼的文银，三楼刻着的是文珠二字。

应安清想起适才门口大汉大呼的“文珠两位”，他指着那牌子不由得问道：“适才一路上来，只见二楼、三楼都悬了块与这一样的牌子，只是字不一样，这文金、文银、文珠我只道都是指钱，可在你们这儿莫非有什么区别？”

“相公好眼色。”倩娘掀开珠帘，带着两人沿着走廊往右侧的厢房而去，“所谓人有三等，在我们这儿自也不例外。文金，指代的是两品以上的王公大臣；文银，指代的则是五品以上，两品以下的官员；至于文珠，招待的便是不满五品的官员以及寻常的富家子弟。”

在水一方的隔音大约也是做得极好，应安清他们一路走来，每个房间都亮着灯火，里头分明有人，可是从外竟愣是听不到一句半字。

甯无忘道：“原来是这样，如此便能恰当地将来客更好地分隔开，加强保密了罢。”

“正是如此。”

应安清环视他们如今穿过的走廊。

走廊梁上悬挂着景致漂亮的宫灯，照得走廊朦胧旖旎。珠帘自走廊外沿直落至栏杆，珠帘密合不及大门，稀稀疏疏，在光照下倍显梦幻，教楼上人可自楼上看清楼下，而楼下人却看不清楼上。

好一番心机。

倩娘直走到近走廊尽头未亮烛光的厢房，她这才站停：“两位相公，请在此稍后。”

倩娘一人进屋，待得她将屋内烛火尽点，那屋内亮如白昼后，倩娘方才招呼两人进屋。

也不知道屋内是熏了什么香，甜甜腻腻的，似万般缠绵婉转。

“两位相公，不知想要几位姑娘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