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分明拍着胸脯保证的，可是这一刻，应安清却没了底气。

赵朔是他不愿意怀疑的人，也是他最害怕为黑幕的人，恐怕是四个怀疑对象中，最难对付的人。

应安清不答话，表情阴郁非常，冬菱见状，也不由得失落起来：“……果然，即便是皇上派来的人，见对象是大将军，也还是束手无策么……”话音中，满是绝望。

应安清无法反驳，他心中愧疚得很，他给了人希望，却又将之夺走了。这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给他们希望的才好。

分明是自己正义凛然地决心插手，可事到如今，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面对自己的无能，应安清又气又愧。

却在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应安清的肩膀，仿若安慰一般。

应安清回头，却见甯无忘浅笑着，像是在说万事有他，要应安清不要担心。

“姑娘不必灰心，我弟弟不敢立时答你也是不想敷衍你。”甯无忘解释道，“我们怀疑的人之中，以赵将军尤为棘手。他手握宛国大半兵权，即便我们手中有确凿的证据，并将之禀告给皇上，可忌惮于赵将军手中的兵权，即便是皇上，也难以轻易对付他。若是一个不巧，全楼姑娘、以及你们的家人会惨死不止，还有可能会引发兵变。如此结局，想必也非姑娘所愿吧？”

应安清心中的害怕，尽被甯无忘知晓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要我们忍吗？我们又要忍到何时呢？”冬菱说道，“适才我进来时害怕万分，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在水一方的规矩太不将我们的性命当做一回事。来这儿的人中，不少人都有些特别的癖好，偏偏在水一方只要出得起钱，什么都能答应，因此受伤的姐妹自非少数，就连惨死的姐妹也有好几个。适才我说的芳苓，也是其中之一。如此忍下去，却不知道又有多少姐妹要遭逢凌虐呀。”

应安清回想到冬菱进屋时的惊恐万状的样子，他心道冬菱应当是见过芳苓的死状吧，只怕芳苓的死状凄惨万分，所以冬菱一听要同时伺候两人，方才会那般害怕吧。

好可怜，可该如何是好，才能将这群苦命的女子们救出这万丈深渊呢？应安清却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倒不用多久，姑娘若肯信我们，便请信我们到底。此事我与弟弟既然插手了，便必会给出个交代。”甯无忘说道，“今日之事，切不要与旁人多说，倩娘之流自是如此，就连与姑娘你交好之人，也万不可多言。”

兴许是甯无忘的目光、言语，一切都是那么可靠。

那冬菱虽惴惴不安，却还是点了点头，将一腔信任，尽托付给了甯无忘与应安清。

两人在在水一方内又稍坐了片刻，待得吃过饭菜了，两人便着冬菱去唤来倩娘结账。

倩娘一见二人坐了没多久便要走，还当是冬菱服侍不周，她锋利的眼刀剜了冬菱一眼，正要提议换人呢，甯无忘却又一把扣住了应安清的手。

应安清心中一动，只觉得适才那股微凉的热意又在体内蠢蠢欲动。

而倩娘一见这小动作，眉头不由得微蹙。

甯无忘浅笑道：“冬菱姑娘伺候很是周到，不过我与弟弟不过是好奇心使然，方来见识一番，对女色并不属意。倩娘不必费心。”

应安清明白了，他们又要装作龙阳开溜了。

应安清大方道：“虽说我们只小坐了片刻，不过你就当一夜来算好了。”

这一听，倩娘便也无从抱怨了，她乐得答应，粗算这小坐片刻，便是要价一千八百两，简直就是天价。

应安清没与她讨价还价，爽快地便将钱付了，还特地拿了一百两银票塞给冬菱：“你伺候得不错，这一百两赏给你的。”

应安清故意当着倩娘的面这么做，心道如此一来，待他们走后，想必倩娘也不会为难苛责冬菱了。

冬菱受宠若惊，连忙作揖答谢，应安清则被甯无忘牵着，早早地就从在水一方离开了。

直待离开了花街，应安清方才道：“这就小坐一会儿，竟花了一千多两，若给我爹知道了，铁定要骂我。”顿了顿，应安清又问道，“不过甯大哥，其实适才我们作何不在那里留宿？我总觉得等我们走了，那倩娘会让冬菱再接别的客。”

“应弟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若在那儿继续留着，只怕应弟当真会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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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异变发生

只觉得像在听什么谜语，应安清问道：“忍不住什么？”

“房内的香，与端来的酒里都混了东西，两者相合，便是催情圣物。应弟难道不觉得此刻身子微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