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说得不错,秦兄,若是一直与他这样闹下去,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长生又接着道:“张修这般醉生梦死,不是胸有成竹,便是丝毫不在意乡试了,我们与他一直折腾下去,不划算。”
“对,最好是想个法子一劳永逸。”赵临点头。
“一劳永逸?”秦如陌想了片刻,顿时计上心头,将小厮唤了过来,叮嘱了几句。
长生二人不知他是什么主意,又见他一副卖关子的模样,便也不再多问。
入夜,张修院子里传来熟悉的推杯换盏声。
张修拥着一个美娇娘,笑着朝席间众人说道:“那秦如陌说得多厉害,现在不还是忍气吞声,他嫌我吵,我还偏要吵闹给他看!”
“张兄厉害!”这人说完,又色眯眯的道:“说来那秦如陌,长得还真是如花似玉,若真是个姑娘家就好了,到时候只怕看一眼就能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席间众人也跟着浪笑起来。
张修摸了一把美娇娘的脸,笑着说道:“看他那副样子,估计还没开过荤呢。”
“也是,他要开荤,说不得是他嫖人,还是人嫖他呢。”一人答道。
张修随手指着紧挨隔壁院子的房间,说道:“我今日做回好人,教他怎么开荤。”
席间诸人大笑起来,纷纷夸道:“张兄,仗义人!秦如陌得感谢你啊!”
张修说到做到,拥着美娇娘便往小房间里去,且说话声音极大,生怕外人听不到。
秦如陌原本在房间揉着太阳穴等着,听着声音越听脸越黑,当即催了小厮行动。
“少爷,真的要扔吗?”书童弱弱的问道。
“让你扔就扔!”秦如陌厌恶的看了一眼小厮拿着的东西,从怀里拿出两个纸团,塞进耳朵里,为了更加保险,他又用双手捂住耳朵。
书童搭着梯子爬上墙头,当即点燃引线,重重的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过去。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黑夜,爆竹声过后张修院子里顿时传来阵阵骂声。
屋子里正与美娇娘调笑,原本准备一番大动作的张修,顿时半边身子都软了,整个人魂都快吓没了。
“这个混账东西!”张修骂道。
那书童依旧站在梯子上,半边身子露出院墙,按照秦如陌教的那样高声说道:“我家少爷买了许多爆竹,你们若是还要这般不消停,那且走着瞧。”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张修后怕不已,人生得意须尽欢,若是功能都被吓坏了日后还怎么作乐。
张家的酒席就这般不欢而散,张修捂着胸口生闷气,阴恻恻的看着隔壁院子。
张修的书童问道:“少爷,我们要不要明日买了爆竹扔回去?”
张修踢了他一脚,骂道:“扔什么扔,他是苦行僧,你家少爷我却不是,净出些馊主意!不住这了,明日收拾收拾到翠云馆去!”
“这边就不住了吗少爷?”书童问道。
“开考前再回来,反正我知道……”张修说完一半,顿时停了下来,转而说道:“本少爷我胸有丘壑,此次乡试志在必得!”
书童立马吹捧了一顿,末了又问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张修冷笑一声,说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他如今笑得多开心,往后我就要他哭得多伤心!”
隔日一大早,长生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一阵的声响,罗念笑着跑过来说道:“哥,隔壁那个惹人厌的张秀才搬东西呢,据说要搬去翠云馆住一阵子。”
长生挑了挑眉,竟然直接住到妓馆里了。
“听说张秀才的族叔是瑜省的大盐商,他科举之事花费的银钱全都被这族叔给包圆了,盐商豪富,果不其然。”罗念是通临府的人,知道翠云馆是通临府最有名的妓馆,也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本朝大商入商籍,子孙三代不许科考,为了在官场上培养自己人,往往会下重金资助同族子弟,长生觉得张修就像是现代拿了助学金却不好好念书的那种人,羡慕之余又觉得不值,但张修的离开到底让他松了一口气,这一片的院子总算都清净下来了。
十日后,乡试开考。
长生等人天将蒙蒙亮就爬了起来,吃过早饭,饮下一碗状元汤之后,这才启程,三人出院门时,看见隔壁院子里也点着灯火,里面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贡院离秦家院子不过十分钟的路程,长生三人本以为自己算是早的,没想到抵达贡院外时,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八千人应试,几乎占据了整条街,送行的人在街道外便被劝离,长生从罗念手里接了考篮,说道:“你回去等消息,照顾好毛毛。”
长生想了想,怕罗念遇到吴家人,年少气盛之下也许会惹出事端,便又叮嘱了一句,“你也不要去南城那片,若是遇上了难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