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小白花男二+番外(86)

作者:天选之人 阅读记录

“杜大人怎么来了,不是说杜大人最讨厌这种宴会,只参加过老太君的小宴吗?”

“还不是因为沈小姐来了。”

“就为了个沈小姐,打破多少原则呐。”

沈岚烟隔着面纱,远远望见觥筹交错中,他的目光虽不曾直直挂着她,流转之间,却总能不经意落到她身上。

南国的风气较之夏国更加开放,不讲究男女宾客分开参宴。

宴会中,杜亭云滴酒未沾,沈岚烟在哪,他便立在她身旁不远处,也不打扰她。

有人看出沈岚烟的身份,借着问候老太君的名义,来向沈岚烟敬酒。

“近日沈小姐在南阳风头无两,不知可否敬沈小姐一杯?”

沈岚烟心底轻笑,没有举起酒杯的意思。

下一秒,杜亭云裹着窄袖的手便横过来,十分熟稔地接过酒杯:“杜某替沈小姐喝了。”

他一饮而尽,没有片刻犹疑。

在场只有沈岚烟知道,杜亭云根本不会喝酒。

但他仍然一杯接着一杯,帮她挡酒。

她沉默着,并没有打断他,目光顺着向下,看到他从前总是洁白冰冷的指尖今日发红,坠着许多伤疤与薄茧。

是连着搬了两个月的花搬出来的。

一连看他挡了六七杯,沈岚烟睫毛闪了闪,忽然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杜亭云立马起身:“我送你。”

“不用……”沈岚烟顿了顿,“杜大人不胜酒力,别逞强。”

杜亭云忽而抬起手,扶住下半张脸,遮住渐红的面容与扬起的笑意:“沈小姐走了,我哪里会再喝。”

沈岚烟:……

与老太君道了别,她很快甩开李家的仆从和老太君的仆人,闪进后院里。

李老爷在后院的一处房间里等着她。

其实几日前,李老爷的身体便每况愈下,是沈岚烟生生用灵力吊着他,让他回光返照了几日。

算一算,今日也到头了。

她推开门,双手背在身后:“如何?”

李老爷躺在榻上,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老夫了无遗憾,后事已安排妥当,沈小姐请。”

沈岚烟果断地从识海中祭出扶光剑。

取心尖血很痛,用身为仙剑的扶光能免去他人的痛苦。她取血前,通常会用灵力隔绝此人的感官,在他们将死的那一刻,一剑取出心尖血。

这是一场交易。她帮他们实现愿望,并强行延长他们的寿命,让他们有时间安排后事,最后再亲手了结他们。

金色的灵光凝在扶光剑上,灵力强盛地刺眼。

沈岚烟起剑,只一个眨眼,便送老将军忘却营营,投身来世。

这一剑直直刺入李老将军的心尖,她再反手一剜,鲜红的心尖血凝在扶光剑的剑身上,顺着锋利的鎏金剑身汩汩而下,自她的手背滴落。

沈岚烟以灵力取血,放入一特制的小瓶中。

春日的夜风吹开了室内的窗帘,她收起瓶子,用灵力收拾掉地上的血迹,转身而去。

迎着夜风与满院清冷的花香,用净尘咒轻轻拭去手缝中的血气,却洗不去冷漠杀人之后,身上残留的肃杀气。

沈岚烟冷着脸,转过鹅卵石路口,霍然一怔。

遥遥桃花树下,一身玄色官服的杜亭云竟立在亭中,像是在等她。

沈岚烟忽然头皮一紧,强烈的既视感叫她指尖发冷,差点没拿住瓶子。

“杜大人。”

杜亭云如竹月溪风,面色沉着冷静:“沈小姐方才去了李老将军屋内。”

“是。”沈岚烟嫣然一笑,“我与李老将军是旧识,聊了会天罢了。”

杜亭云的目光划过她的手背,早已敏锐地嗅到她身上的杀气。

微冷的春风吹拂过沈岚烟的散落的青丝,她眸子极亮,比天边的天狼星还亮,见他这副模样,忽然展出明眸皓齿,甜美灿然,讽刺道:“杜大人上任前,十天便能破一悬案,这南阳连环杀人的凶手,定也心里有数了吧。”

杜亭云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住,手腕上的红绳划过洁白的手腕,刺痛了沈岚烟的眼。

不远处的屋内突然响起仆人盘子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厮踉跄地跑出来大喊:“来人呐,来人呐!老将军殁了!”

沈岚烟唇角压下来,转身要走,那头宾客们纷纷窸窸窣窣而来。

火把摇曳间,她手腕忽而一紧,被拽入院中的假山。

春日细雨多,假山内蔓延着淡淡的土腥与青草气。

山石内部空间不大也不高,杜亭云一手抬着,勉强撑住头顶的石头,一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前拉了拉。

沈岚烟忙往后退了一步,背紧紧贴在坑坑洼洼的石壁上。

“杜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他修长的睫毛下敛,不停闪过的火光在他瞳孔中掩映出摇曳的篝火。

“同沈小姐探讨案情。”

沈岚烟另一只手紧紧扯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说。”

杜亭云却目光沉静又温润,漆黑的眼底映出她娇艳的面庞:“南阳近日发生了十起杀人案件,手法虽看似相同,但其中五起的老者身体均为自然死亡,只是在死前被挖了心头,但老者们并未挣扎,且身体都是自然死亡。”

沈岚烟心头一颤:“所以?”

他忽而倾下身,温柔的药香与梨花香,夹杂着炙热的酒气,自她头顶倾泻而下:“所以,杜某从未怀疑过沈小姐。

即便没有调查过,也从未怀疑。”

沈岚烟霍然一个咯噔。

他竟护她,相信她。

沈岚烟的指尖轻轻抠着窗帘,默默盯着李府的后门,等一个玄色的身影。

直到一个雪松般挺拔颀长的人再次出现在门外,她的心轻轻一跳。

杜亭云坐上马车,二话不说便扯紧缰绳,驾车离开李府。

沈岚烟打起车帘,透过一条缝,瞧见他疲惫的侧脸。

二人一路沉默不语,驶进目放平,又问:“方才那是谁?”

这话问得很小声,却又怕她听不见似的,字字咬得分明,像泡在整潭醋里很久了,言语中的酸意奔腾而下。

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

沈岚烟唇角一瘪,皱眉看过去:“与杜大人无关吧?”

她推开门,一只脚踏进门槛,忽而嗅到一股浓烈的梨花香。

沈府内有梨花,但还没香到这种程度。

她狐疑地回过头:“杜亭云,你怎么了?”

他立在转角处,不敢靠近:“没什么,只是想见你。”

沈岚烟:……

“你过来。”

他迟迟没有动作。

沈岚烟微怒,周身气压渐低:“杜亭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青年这才走出阴影,来到奶油样的月光下。

沈岚烟微微一怔。

他的颈脖、手腕处,露出来的一点皮肤上,长出层层银光绰绰的蛇鳞,月光下鎏出洁白的光晕。

杜亭云忙把袖子扯了扯,又捏捏衣领,慌乱地遮住那些鳞片。

沈岚烟眉头紧皱:“你现原形了?”

杜亭云捏着衣领的手抖了抖:全南阳如今最著名的花街。

沈岚烟淋着奶油样的月色下了马车,临到沈宅前回过头。

他立在马车边,怀着疲累又温柔的目光,目送她进宅。

酒意让他的脸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喉结微动,分明胃里难受,却仍硬撑着。

他今晚未曾吃一点东西,就光顾着看她,为她挡酒了。

沈岚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底霍然有些酸涩,蓄了一腔水汽似的。

“杜亭云,”她忽然轻声说,“我叫沈岚烟。”

那头杜亭云霍然怔住,眸光闪烁不已,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记得的,”任凭他努力压着声音,也藏不住那一丝隐忍的颤音,“我什么都不记得,却唯独记得阿烟的名讳。

记得阿烟喜欢吃重口的红烧肉。

记得阿烟喜欢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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