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小白花男二+番外(90)
谢风走出沈宅的时候,面色苍白,双脚游离。
沈岚烟朝他现出魔身的时候,威压如天顶塌陷般,吓得他两腿发软,连本命剑都拔出来了,丢尽了脸面。
沈岚烟怕他没法御剑回去,先给周茜茜捎了个消息,又叫晋.江送他。
立在沈宅门口,沈岚烟微笑地朝谢风招手,还是那句话:“随时来找我。”
谢风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走了几步,被凉风吹得渐渐回了神,忽然又懊恼又自责。
是魔又如何,还不是和他师父姐妹情深,他怎么就参不透这其中的道理,沈姐姐这是在试探他,他不应该搞得如此不体面。
他走得越发快,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
百花巷的风拂过他的面颊,他突然嗅到一抹浓烈的梨花香,和沈宅院中的一样。
等等,这梨花香非同寻常。
难道是妖气。
南阳城藏了一只大妖。
以沈姐姐的修为不应该没发觉才是。
谢风突然停下脚步。
是了,这妖气与梨花香相同,沈姐姐没发现也是有可能的。
谢风想到自己刚才出了丑,若眼下不在沈姐姐面前表现一番,实在有失水准。
他面色一冷,突然消失在夜幕之中。
晋.江一愣:“人呢?”然后特别茫然得看向沈岚烟。
沈岚烟:???
怎么人就瞬间没了?
周茜茜好像曾经说过,谢风的本命法宝,能瞬间追踪……
沈岚烟忽然神色一紧,抱着臂的手有些烦躁地拍了几下手臂。
晋.江:“他是不是嗅到了姓杜的身上的妖气?”
啧。
沈岚烟:“先不管,应该没事。”
杜亭云虽然堕仙了,修为不在,但浑身邪气,发起疯来,她都不一定能挣脱开。
沈岚烟回到厅内,为自己倒了杯茶,指腹却焦虑地敲着桌子。
不知为何,她心头惴惴,竟有些担心起杜亭云来。
杜亭云不至于打不过谢风,被人收了吧?
哈哈哈,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杜亭云说晚上还会来找她,那她就亲自等等他。
沈岚烟坐了一会儿。
月上三竿,依然没有人敲门。
她把神识放出去,没感受到那人的气息。
该死。
她“嘭”地放下茶杯,风风火火出了门:“晋.江,看家。”
沈岚烟乘着夜色,匆匆飞过屋顶,往京兆府去。
深夜的京兆府庄严冷肃,四周均有巡逻的护卫把守。
她飞过玄瓦,通过灵力追踪杜亭云的气息。
好在灵力飘啊飘,最终还是落到了京兆府北院的房中,而不是远在天边的什么诡异地方。
沈岚烟莫名松了一口气,她闪入院子,婷婷立在玄瓦上。
这是沈岚烟头一回来京兆府,竟意外发现,方正庭院的四周,种着挺拔的梨花树。
主人细心照料,花之繁盛,竟可与她院里吸收灵力的那棵媲美。
清幽的月光筛过花簇,斑驳地洒向方正的庭院,那人一身茭白的长袍,头戴玉冠,拾掇地比往日更少年气了些。
朦胧绰约,只应见画。
他在默默等人。
一见到她,他的蛇鳞便像是翘着尾巴似的,又一路长到了下颚,出卖了他心底的愉悦。
但他的表情却很臭,嘴角狠狠绷着,把“不高兴”写在了脸上:“阿烟来向我要人了?”
要人?
哦,谢风啊。
沈岚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为是他不请自来,她不高兴了。
他无措得起身,忽然拿出一个盒子:“抱歉,我只是怕一睁眼,就再也见不到阿烟……昨夜,我见阿烟对玉雕很感兴趣,我便雕了一个,想送给阿烟。”
这很重要吗?
沈岚烟唇角一紧,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杜亭云,想看见我,就别死。”
他端着锦盒,温润得笑了:“若阿烟舍不得我死,我绝不会丢下阿烟一个人。”
沈岚烟忽而一怔。
排山倒海的记忆灌入她的脑海。
是把她从市侩人群中带走的那个温润身影。
也是与她生活了数日,为她头一次赚柴米油盐,下厨后狼狈的青年。
也是雪地里陪她堆雪人,承诺她绝不会死,最后却被她一剑贯穿的,毫无怨言的杜亭云。
她睫毛一颤,接过盒子,打开来,里头躺了个黄玉小龙。
她霍然鼻子一皱,轻轻抽噎了一下。
“杜亭云,我们从前关系很差,真的热的脸映地绯红,她放慢速度,回头喊道:“到底要去哪?”
杜亭云道:“就在此处,阿烟往前看。”
沈岚烟正过脸。
长空缥缈,橙红的天光与水色相接,云霞过处,竟有风帆影影绰绰,清风拂过,麦浪般的竹林翻滚着绿波。
是反转的海市蜃楼,好奇特的景观!
沈岚烟驱马而上,意识到是某个修仙之人仙逝后,识海内的灵力泄露,才导致了此番奇景。
她伸出手,随着骏马飞驰间,边一甩,狠狠将他逼到墙角:“我看杜大人挺好的,不需要我关心。按南阳的规矩,拿钱赎人。”
杜亭云果断道:“不可。”
沈岚烟眉尾一抽:“别人都能赎人,我却不行?杜大人不怕我直接掀了你的牢房?”
一双有力的臂膀突然圈住她的腰,用力一拖。
沈岚烟不由一个挺身,被他搂进怀里,颅内轰然爆炸。
他修长的指尖捋过她的长发,缱绻地一圈一圈缠绕着:
“人,晋.江可以带走,但阿烟今晚要留下。”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烫到了沈岚烟的耳廓:“好歹与我,单独做个笔录吧。”
第54章 第54章
所谓做笔录,竟然真的只是做笔录。
想想杜亭云那些年,对男女之事的知识面是空白,沈岚烟不由轻轻瘪了瘪嘴角。
她慵懒地拖着腮,观察这简约到只有个别玉饰的办公房间,感叹真是没有意趣。
她走到墙角,研究起柜子里的玉雕来。
雕品栩栩如生,不是梨花,就是小蛇……雕得都怪可爱的。
啧啧啧,变//态。
氤氲烛火下,杜亭云竖笔一字一句,为谢风擅闯京兆府编造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他来得风火,被许多人目睹,你若强行带他走,会引起许多麻烦。”
他掀起眼帘,深深看向她:“我知道阿烟连夏国皇宫都闯过,区区南阳京兆府自然不放在眼里,只是,若阿烟直接把人带走,明日……我就见不到阿烟了。”
若沈岚烟直接闯了牢房,确实也得再换个地方住。
沈府搬地方,对她来说就一夜身步入屏风后。
沈岚烟手里捏着茶杯,秀眉微皱。
只听那头窸窸窣窣褪下长衫,光影随着烛火的摇曳明明灭灭,他修长的身形从屏风后掩映而出,有种银枪雪剑的清隽。
待他衣衫尽褪,浓烈的梨花香充斥开来,竟裹挟着一丝甜意。
沈岚烟默默怀疑那瓶药够不够他用的。
她指腹划过杯沿的水渍,神游天外。
那头杜亭云解开雪白的里衣,回过头,灼热的视线穿过屏风的缝隙,直勾勾盯着沈岚烟瘦削娇俏的背影。
他心下一紧,轻声唤了句:“阿烟,药不够。”
这就不够了?
沈岚烟心下疑惑,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瓶来,用灵力递到 屏风后。
杜亭云伸手接住,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药瓶。
没过一会儿,沈岚烟听到那头微不可闻的闷哼声。
她心头一颤,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墙壁上的一幅画。
“阿烟,”那头忽然传来他沙哑的轻唤。
沈岚烟眼尾轻挑。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放下茶杯,朝屏风走去。
“又怎么了?”
穿过屏风的缝隙,隐约可见杜亭云背对着她。他自打当上京兆尹后,青丝全全束起,多了几分稳重。如今这墨色如瀑般倾泻而下,遮住了半片后背,只隐隐约约露出边缘处仅剩的白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