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扶苏后,三句话让秦始皇为我打下六国+番外(228)
“嗯。”蒙恬点点头,“倒也合理。”
何止是胡须,衣裳头脸都是又脏又乱,半点看不出贵族公子的风姿,不过问题不大,带回去先沐浴一番换身衣裳,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直到马车驶入那座重兵把守的宅邸之前,张良都以为要见自己的是秦王,可若是秦王见他,怎么也该在咸阳宫才是。
他怎么也想到,见自己的人居然会是……
“韩大夫?”
*
扶苏直接将张良和韩非关一块儿了,都是从韩国搜罗来的人才嘛,这分类一点毛病都没有。
没毛病,但是引起了韩非的怨念。
说好的让他跟韩王见一面呢?怎么见到的是一个毛头小子?
张良也在费解中,什么意思?这么大费周章把他找过来,只是为了跟韩大夫关在一起?秦王什么癖好?
秦王本人也不明白,扶苏非要这个叫张良的人是想干什么?
扶苏:“是韩先生说的啊,他说故丞相张平的儿子善谋略,颇有父祖遗风,这种人才当然要抓回来为父王效力。”
嬴政:“抓回来……?”
张开地与张平父子五世相韩的美名他也曾听说过,若这个张良果真与父祖一般,的确是个贤才,不能错过,但扶苏这个用词实在是……
这样找出来的人才,真的会愿意为秦国效力吗?
扶苏摆手:“这些细节都不重要。”
反正原本张良铁了心反秦,也是因为秦国灭韩国时,杀了他弟弟,这次在扶苏的重点关照下,他弟弟活得好好的,没有死仇,策反起来很简单的。
不过这个不急于一时,扶苏来是替韩非求情的,关于韩非一定要见韩王一面这件事。
起初嬴政不想答应,他想重用韩非,又如何能让他再与旧主有联系?万一韩非见了韩王一面,激发了爱国之心,说什么都不肯当秦国的臣子怎么办?
扶苏:“那把他们分开,不让他们见面不就好了?”
反正两方都要被囚禁的,只要关的地方离远一点,以后连话都说不上,天长日久,这份君臣之情总是会淡的,怕什么。
嬴政也是这么想的,他已经替韩安选了一个好地方,还在韩国境内,却不是新郑了,而是陈县。
韩安及韩国王族们全都被迁到这个地方,像养猪一样圈养起来。
只有韩非和扶苏点名要得着张良一家幸免于难,仍住在长安君的旧宅子里。
突然被从俘虏中拎出来,张执疑神疑鬼地,四处打量一番宅子后,凑到张良身边小声问:“大兄,你说秦王这是什么意思?听说这里以前是长安君成蟜的宅子?他把我们关到这儿来,是不是想说,以后要像对待他亲弟弟一样对付我们?”
秦国的长安君可是被秦王给车裂了啊!这样凶狠无情的做法,六国人人皆知,他对待一个战败国家的俘虏,能用什么温和的手段?
张执一想起来就打了个机灵,对一家人的未来完全不抱希望。
张良无奈地将他的头按回去:“你想多了。”
都快把头贴到他身上了,是生怕看管他们的人发现不了他们在说悄悄话吗。
他反驳张执是有充分理由的。
“一来大父和父亲在时,与秦国无仇,秦王不可能找我们寻仇。二来你我皆未出仕,也没有给秦军造成什么阻碍,于公于私,秦王都不至于将我们车裂,他还是要名声的。”
张执不服气地嘟囔:“他还要名声?我可看不出来。”
张良瞥了他一眼,张执才不情愿地闭嘴。
张执已经十八岁了,有些事情其实他能明白,比如既然秦国不远千里地将他们弄到咸阳来,绝对不止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残暴。
况且押解途中,他们家周围他不合常理的守卫人数,张执也记得呢。
车裂什么的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也就是随口说说。
实在是这都到咸阳三天了,除了韩非他们谁也没见到,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家人被单独对待的原因。
问韩非?韩非也说不清楚。
张执心里没底,只能胡乱猜测。
张良却没有那么多担忧。
秦王对韩非的赏识,连他一个远在韩国尚未出仕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张良早就听闻韩非因为离间秦王与秦相君臣,被秦王囚禁了起来,并因此对韩国发动了灭国之战,新郑贵族们都猜测,韩非在咸阳还不一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可真的见到韩非后,张良发现所有人都猜错了。
韩非吃得好住得也好,就他这两天吃的饭菜,都已经是在新郑时完全品尝不到的美味,更别提住的还是秦王亲弟弟曾经的宅子。
甭管对方最后死得有多惨,至少活着的时候秦王对他是真的好,至少在韩国时,再受宠的公子也不会得到这么大一座宅子。
看来秦王对韩非的赏识并没有变,也许韩非谗言离间这件事是真的,但秦王礼贤下士的态度也是真真切切的。
“而现在,我也受到了这样的待遇,所以我有理由猜测,我也是秦王想要招揽的那个人,对吗?”
“或者说,是长公子你想要招揽我,我说的可对?”
“一点都没错。”扶苏按着剑柄坐下,眼神中充满了新奇,“早就听闻子房先生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然此言非虚。”
第163章 第163 章
张良不由好奇:“长公子是听何人说的?”
张良才二十多岁, 身体还比较病弱,这些年别说出仕了,连门都不怎么出, 更别提传出去善谋的名声。
他怀疑扶苏是在尬夸。
扶苏:“嗯……一个叫司马迁的人说的。”
张良疑惑:“在下从未见过此人。”
扶苏:“正常, 你肯定没见过。”
要是见过才有鬼了。
“看来长公子十分信任此人。”不然也不会仅凭一面之词就这么大费周章的。
“那当然, 不过这不重要。”扶苏摆摆手,越过这个话题, 探身问,“先生这两日吃住的可还习惯?”
张良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杯子说:“有劳长公子费心,这几日倒是比在新郑家中时吃得还要精细许多。”
扶苏仿佛听不出话中的弦外之音说:“习惯就好,咸阳宫别的不敢夸,庖厨的厨艺可都是一流的, 府中这几个, 都是宫中教出来的, 他们什么都会做, 若是先生有什么爱吃的家乡菜,尽可吩咐他们。”
家乡菜?
张良笑了一下, 笑意却不达眼底。
“长公子费心了, 不过, 在下虽并不好口腹之欲, 却也曾闻橘生淮南则为橘, 生于淮北则为枳, 叶徒相似, 其实味不同, 这家乡菜,自然还是家乡吃到的味道最纯正。”
“事在人为嘛, 先生说的没错,不过我也曾听人说,这果子刚刚移栽时不适应水土,结出来的果子就酸涩,但只要用它结出来的种子一代一代改良下去,等到三代五代之后,还会重新变得可口起来。”
“只要种树的人有耐心,早晚能吃到橘子的。”
张良不为所动:“可若是这橘子树永远也适应不了北地的气候呢?”
扶苏微笑:“那就将南地的橘子树都砍掉,让人日复一日吃北地结出来的枳,等经历了三五代人之后,他们会觉得,橘子就是这个味道的。”
再难忘的味道,时间久了总会忘记的,有什么是敌得过时间的呢?
家乡菜什么的就更不重要了,几代人之后,谁还会在意家乡是新郑还是陈县呢。
“那若是仍然有人记得呢?”
“记得又如何?他跟所有人的记忆都不同,没有人会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