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的小公主[古穿今]+番外(24)
宋颂将信将疑,接过手机的时候,屏幕恰好被傅浩斌的消息点亮。
注意力被短信预览内容吸引的那一瞬间。
她从头到脚像是被浇了一盆掺了冰的冷水,四肢百骸,都刺骨的冷。
心跳“咚咚”地飞快的跳,她满脸通红,整个人却气得全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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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睿提着两杯奶茶站在自动扶梯上,远远就看着了站在楼梯口低着头发呆的宋颂。
她出神得厉害,哪怕他走近了,还是呆呆站着没什么反应。
颜睿弯了弯唇:“这么听话啊?让你在这里等着,就一动不动真等着?”
扶梯不远处有行人休息的工艺椅,累的话,完全可以去坐一会。
他买奶茶花了点时间,她未免也真的太乖了一点。
想到这里,他莫名地心情都愉悦起来。
可这句话似乎没有任何意想之中的反应——没有兔子一样气鼓鼓的羞恼,没有奶猫一样毫无威慑力的张牙舞爪反驳。
宋颂抬头的时候,表情甚至很平静,只是漂亮的墨色瞳孔里浸着浓浓的疲惫。
“好玩吗?”
颜睿“嗯”了声,不明白她这么问的用意,脸上仍挂着笑:“怎么了?”
直到手机递出来的那一刹那。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放手机的口袋,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黑色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她白皙的手掌里。
屏幕上的微信群,消息一条一条的,跳得很快。
傅浩斌:阿睿啊,下次冷静点,我觉得这种一言不合就玩约女孩子逛街的这种大冒险真的是太冒险了。
周航一:反正都是恶作剧,你要不行就别强撑,认输了也没什么。
刘振珉:别,千万别认输,都到这份上了,ktv里所有人都等着你汇报战况啊,女生现在见到你是不是欢欣鼓舞要上天?好歹给个信啊大兄dei!
李东:是啊,结果怎么样快说啊!!
宋颂挺翘小巧的鼻尖泛着淡淡的红,鼻翼动了动,声音微微有点抖:“拿我开玩笑,是不是特别好玩。”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被开玩笑。”
她原本以为,他约她出来,是真的有什么事,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场恶作剧里,供人取乐的存在,仅此而已。
她早该知道的。
不换座位只是他玩心重时,短暂的妥协。
颜睿张了张唇,心乱如麻,正准备开口,却被她提前截断。
“颜睿,我妈妈今天生病了,我接你电话的时候,她护着我被花架撞了一下,我出门的时候,她连路都走不稳。”宋颂把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又艰涩又克制,身体却因为受骗的气愤,而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却还劝我,要好好玩。”
眼里的失望如同夜间没有航灯的深海,暗潮下的涌动,再次将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重新翻腾上来。
“你真的……”宋颂用力咬了咬牙,喉间酸涩,心里心疼聂梨,也气他气得要命,“太过分了!”
正要离开。
手腕却忽地被人捏住。
“你想干什么!”
宋颂急了,用力地挣了挣,满脸通红。
视线从她纤细的手腕移到她愤恨失望的脸上,颜睿目光怔怔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想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既然约好的四点钟,她提前一分钟走,他都会不甘心。
宋颂咬牙切齿,拼命伸手去掰他的五指,可奈何力量悬殊太大,她的努力不过是徒劳。
最后的耐心也被他蛮不讲理的举动消磨殆尽,她咬牙切齿了半响,才憋出话来:“你,颜睿,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有毛病?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是个女的,我都愿意随便约出来玩这个?”
颜睿话一出口,自己先倒抽一口冷气。
耳边像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嗡嗡作响。
胸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填满。
宋颂被他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所以她是不是还要为之骄傲高兴?
谢谢他挑中自己来开玩笑?
借着对方失神的空隙,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推了他一把,手腕上的五指一松,她揉着刚才被他捏痛的腕骨,转身就走。
可去路却再次被他拦住。
脏话在宋颂嘴里滚了一圈,最后还是被她硬生生咬碎了咽进肚子里。
颜睿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白皙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望着她的眼睛里满是错愕。
宋颂气恼地盯了他半分钟,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咬了咬牙,径自往扶梯走。
却忽然听见,身后的人叫了她一声——
“沉和。”
第22章 亲一下
她和颜如玉的关系是什么时候闹僵的?
也许是从他抗旨不娶南疆公主,不辞而别远赴燕行关开始。
也许是从他兵不血刃令蒙部归降,引起朝野内外猜忌开始。
亦或者,是他的杀名远播,朝廷几次打算接受胡部求和,却被他中途打乱开始。
但宋颂最有印象的,还是那年,她带着母后的懿旨,驻扎在千机营的第一个晚上。
那年深秋的营帐内,她和颜如玉中间,隔着一张矮几,如同划开两人立场的一道天堑,泾渭分明。
正准备就寝的她连同几个内侍面对单枪匹马走进休息营帐的年轻将军,简直束手无策。
期间,颜如玉也和她说过几句话。
她对下午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心有余悸,自然答非所问,拘谨得满手都是汗。
帐内的气氛逼仄,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直到他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喝完了一整坛酒。
“沉和。”
他忽然开口喊了她的表字。
沉和。
宋沉和。
有多少年没人这么叫她了?
宋颂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他叫的人是谁。
倒是旁边的太监反应快,尖着嗓子喊了句“大胆” : “太子名讳岂是你——”
话未说完,就被颜如玉充满杀气的一眼,给瞪得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颜如玉静静地看着她惨白的脸。
“沉和”两个字,像一把旧楼的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门还未完全开,已抖出了记忆里厚重的灰来。
她以前总是写不完太傅布置的作业,耗时耗力的画画,自然就由他这个太子伴读代画,连最后的表字落款,都是自己仿了她的字迹作上去的。
沉和沉和。
从他九岁写到十六岁。
连他都快忘了自己写这两个字的笔迹该是如何。
颜如玉晃着早就被喝干的酒坛,也不知是不是醉了。
他跟她讲燕行关里染红了润月泉的尸山,讲黄沙城埋着的那些能炸掉好几个千机营的火药,讲商队里的死士匕首上的蝎毒,也讲沙漠里隐秘的蝮蛇风坑是如何杀人于无形。
军营生活又危险又单调,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惊心恐怖。
她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明白了他说这些话的用意,他兴许是在怪她卸磨杀驴,毕竟母后的懿旨的确得寸进尺了。
可颜睿像是一眼,就看透了她心里所想,笑了声,摇摇头: “出生入死,是我自愿。”
宋颂“啊”一声,咬着下唇,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相比宁安侯家一天到晚只知道遛鸟逗狗风花雪月的小侯爷,颜如玉年纪轻轻,赫赫战功足以光耀门楣。
只可惜,老王爷走得早。
“躺在尸山上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能死。”
“……”
“烈火烹油,灼在铠甲上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能死。”
“……”
“军医削骨祛毒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能死。”
“……”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极是缓慢。
“我要活着。我活着,要立一个很大很大的军功,向我的陛下讨一个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