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的小公主[古穿今]+番外(25)

作者:星河白鲤 阅读记录

宋颂忽然觉得有一瞬间,喘不过气。

他的目光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 “太子殿下十三岁那年许诺过臣,说臣日后哪怕要星星,你也能召集全国最好的工匠,给臣造一座‘摘星楼’。”

她记得当初开的那个玩笑,也记得那天晚上,她意气风发地把扇子敲在手心,笑着跟他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天真表情,又志得意满。

—— “那楼,我一口气就要造百来尺,你想摘多少颗星星都行。”

—— “殿下,只有昏君才干这种事。”

—— “但是倘若你以后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那我赏赐功臣,有什么不对?”

—— “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那年星夜下的白鹭湖畔,少年舒然的低笑声犹在耳畔。

只是这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现在宫内情况复杂,她堂堂太子,也左右制肘,只要一天未能登基,就一天无法顺遂。

她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认真的,还是纯粹只是酒后失态,心血来潮。

沉默像一把蜿蜒的寒刀,割得她呼吸都觉得疼。

良久,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今非昔比。”

颜如玉缓缓地抬起眼,宝石一样的眼睛,眼里微微闪着星光。

像极了那晚碧波盈盈点点星斑的白鹭湖。

“睿王。”

随着她喊出的这两个字,他琥珀色的瞳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

“今非昔比。”他像是在消化她的话,茫然的眼神失焦,低低的声音似是自言自语,如同说服自己: “我的陛下,和我说,今非昔比。”

突地,长刀出鞘。

空气里划出一道银光,紧接着, “咔嚓”一声,面前的矮几被削断了一角。

几个太监尖声叫着护驾,争先恐后往帐外跑的时候,互相绊倒,摔成了一堆。

帐内帐外忽然就乱糟糟一片。

“今,非,昔,比!”

他蓦地回头,一字一顿,都是从齿缝里咬出来的恨。

年轻的将军哪怕身处最劣势的战局,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失态——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脸上犹如困兽般的凶恶,是恨不得将她撕碎了还不解气。

堂堂王储的宋颂再次被吓到腿软。

太监手忙将乱地起身奔出营帐,有几个忠心的不忘护着她往外跑。

忙乱里,她隐约听到一道极低极痛苦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她下意识回头看他。

却发现那个素以铁血悍然而著名的煞神将军背对着她。

抬手捂住眼睛。

被银制软甲包裹的肩,微微颤动。

-

窗外寂月皎皎,颜睿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将手臂叠在额头上。

比起冷冰冰的家里,他更喜欢住在老师的海棠园,充满烟火气,有天资聪颖的同龄人,还有温逊谦和的老师。

偏楼里有供他们这帮学生休息的小房间,桌案笔墨一应俱全,需要长时间习画联系的时候,随便和陈培然请个假,就能出来,反正学校里的老师,也不怎么管他。

摁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点开发给宋颂消息的界面。

下午那条问她还在不在生气的短信她还没回。

估计还在生气。

巴掌大的印章在手里轻轻掂了掂,借着床头柔和的灯光打量章面—— “沉和景宁”。

他之前仿《春江碧水》图时,刻了一堆仿章。

古人刻章有讲究,四字章,前两字多为名或表字,末两位取号中寓意,做一种对愿景,理想的引代。

虽然不知道“沉和”二字,具体指什么,但“景宁”多半是对社会安定的憧憬。

宋颂对“沉和”两个字,有那么大的反应,至少说明这两个字眼,于她而言,意义不同凡响。

他不知道当初宋颂是怎么辨别那副《春江碧水》的真假,却也能知道但凡能在宫廷画里刻章留印的收藏家,都非富即贵。

他抬手按了按胀痛的额头,心烦得想抽烟。

圆滚滚的橘猫站在他门口,轻轻扫着尾巴对他叫。

颜睿将烟盒丢回床头,打了个哈欠,套了身衣服就下了楼。

这胖猫和狗一样,来他门口喊人,多半是老师找他。

海棠院里春花谢尽,零星的杏木点缀着院子里的色彩。

唐宇泡了壶茶,坐在摇椅上对着棋谱下棋,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连头也没回: “我看你房里灯还亮着,就想你应该还没睡。”

颜睿径自坐到他对面,抱臂看棋局。

唐宇只看了他一眼: “有心事?”

颜睿本能地摸了摸脸: “这么明显吗?”

唐宇: “教了你十几年,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颜睿笑了: “那您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唐宇白了他一眼: “小鲸鱼怎么还不来帮你出主意?”

颜睿“噗”地一笑就笑了,拖了椅子就坐到老师身边: “这不算啊,不管好事坏事,我和叶槿虞都是一起出主意的。”也就只有在他面前,颜睿不会端出那副校霸的不耐烦。

唐宇喝了口茶,斜睨他: “我猜对一个也是猜对,你这小子鬼主意和叶槿虞一样多,一分钟换一个,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

一老一少沉默地坐了一分钟,是颜睿打破了沉默: “就是我最近总在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有时候觉得梦里的才是真的,而我之前活的十七年,都是假的。”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周三。

午间下课,林相芜开口问宋颂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教室里的人已经三三两两走大半,王琪琪作为体育生,这两天都在校外训练等着10月的比赛,自然就没人陪她一起。

宋颂和林相芜一走出幽凉的教室,秋日里的热意浇得人头晕,正午时分,卷着人工湖吹过来的风都带着热乎乎的温度。

迎面而来的学生三三两两,手上拿的不是饮料就是冰棍。

从教学楼的一楼长廊走到食堂,宋颂的鼻尖已热得出了一层薄汗。

热腾腾的饭菜香味从她们踏入嘈杂食堂的那一刹那扑面而来。

也幸亏食堂里冷气打得足,不然这么热的正午,实在令人没胃口吃饭。

林相芜拉着宋颂打了饭菜,正张望着寻找座位,不远处的四人桌上,有人冲她们招手。

“喂!宋颂!这里!”

居然是杨曦茜和她们班上的王思影。

杨曦茜: “你们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吃饭?”

林相芜: “太早过来人挤人,排队的时候都热死。”

杨曦茜点点头: “这倒是,我排完队都不想吃饭了,正好减肥。”

宋颂的目光落在她只剩了排骨渣的盘子里: “那你还吃这么多?”

杨曦茜“哈”一声,笑着伸手来捏她脸: “德性啊,跟年级大佬坐了快一个月同桌,都知道怼人了?”

宋颂顿时连眼睛都瞪大了: “你胡说什么啊?”

林相芜笑着出来打圆场: “还真不关颜睿的事,他从上周末开始就去S市了,都没回来过,宋颂这么说你,只能证明是你自己能吃。”

杨曦茜: “是排骨先动的手!”

-

四个人正在聊天,气氛融洽。

有三个女生端着餐盘坐到了她们隔壁桌,絮絮议论不止。

“你们看到广播社的招新吗?”

“看到又怎么样,你打算去?”

“当然想啊,你想想,广播社不单可以逃避晨跑,光是考试的加分就够让人眼馋了,你上哪搞这么简单的艺术加分项?”

“我劝你还是算了,我听说孟彩彩也要参加,毕竟初中就是广播社的,这次的名额只有一个,她要是去报名,轮不到别人了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劝你还是别试了,去了也丢脸,几个人能比过孟彩彩?人家好歹是专业的,从小练到大,要是她都拿不了那个唯一的名额,我就不信全校还有谁能比她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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