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的小公主[古穿今]+番外(50)

作者:星河白鲤 阅读记录

她听出他话音的惆怅,但既然心里那根小郡主的刺已经被拔掉了,这会儿她心态已经很稳了,便要追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颜睿却提前剪断了她的话: “不是说后宫的女子都是为了皇家开枝散叶的吗?陛下佳丽三千,我晚上怎么也数了二三十个,为什么殿下连个妹妹也没有?”

宋颂一愣,心道父王后宫还有一堆品级没到的嫔妾上不了台面,不然真够你数一个晚上了: “要妹妹干什么?”

没有妹妹的原因,自然是她母后太厉害了。

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小声逼逼。

颜睿出了会神,仰面躺在草地上,拔了根狗尾巴草嚼在嘴里: “等我以后打了胜仗就求陛下赐门婚事。”

“那倘若我真的有妹妹的话,”宋颂好奇地趴到他身边,也没什么心眼: “那你以后袭了你爹的爵位,又做了我的小舅子,岂不是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颜睿心烦意乱地将狗尾巴草从嘴里吐出来,也不看她,闷闷道: “我要这个干嘛?”

“那你要什么?”

再追问,就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你同我说说,日后我做了皇帝,看看能不能给你满足满足?”宋颂意气风发地想了好一会,张口就道: “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想办法摘给你。”

颜睿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脸上,眼尾微微上挑,流风回雪似的倜傥: “怎么摘?”

太子自然有太子的办法。

她天马行空的想法往外一抖。

颜睿望着满天繁星,忽然就满足地低笑了声,说了句“一言为定”。

可不知怎地,她却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认命的,决绝得不带任何退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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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颂说到这里,接过叶槿虞递过来的矿泉水。

易芷柔吸着果糖的糖汁,露出痴汉般的满足笑容: “我最喜欢看这种懵懵懂懂,明明都喜欢到吃飞醋了,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小可爱,这种故事情节好甜。”

宋颂喝了一口水,呆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弯着唇笑了声: “是啊,原来小太子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小哥哥了。”

叶槿虞“噗”地一下就笑了: “喂,你一个讲故事的,怎么都不知道里面人物的情感发展啊?”

宋颂被问得哑口无言。

叶槿虞: “不喜欢的话,也不会脱口而出说要给他造摘星楼吧?这种财大气粗的小太子撩起人来,简直有‘天凉王破’的霸道。”

易芷柔目光炯炯,追着问: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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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啊。

老将军病死了,小哥哥在父王力保下,袭了爵位,小哥哥也没别的亲戚,诺大的将军府里守灵的除了家仆外,只有他一个人。

她在宫里听宫人描述了他的近况,冒着被母后重责的危险,连夜从宫里跑到将军府的时候,身侧的随侍拦住她的马车说于理不合。

堂堂太子,没有跟着臣子守灵的道理。

甚至有宫人互相打眼色,想给宫里通风报信。

小太子不知哪来的勇气,抽了随侍的剑,当机立断就橫在颈上,掷地有声一句“谁敢”。

将军府的家仆和太子仪仗的随侍,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小太子踏入灵堂的时候,右手提着剑,左手按住小哥哥颓唐的肩膀,告诉他,别害怕,她会永远都陪着他。

她至今都记得小哥哥木楞楞转过脸看着她的眼神,视线从她右手的剑,走到她握着他的左手。

然后,整整两天两夜,滴水未进的小哥哥,终于靠在她的肩上。

听见他仓惶里对自己说——

“沉和,这世上,就我一个人了。”

虚弱的,痛苦的,压抑的声音,像锋利的锥子一样扎在她心上。

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小哥哥,也会害怕孤单,寂寞,孑然一身。

小太子喉头一酸,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还有我。”

压在肩上的力道在微微颤动,她看着眼前沉黑的棺木,耳边却是他小兽般压抑的低泣。

她软下语气,侧靠过去,温柔地将脸贴在他的发顶: “哥哥,我也能护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随心所欲,星星月亮,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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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爱情!”易芷柔按住胸口,眼圈都开始发红: “虽然我听着很想哭,但是心里真的好甜,神仙爱情!”

叶槿虞吁出一口长气: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小太子是女扮男装的话,我都要喜欢她了,这种时候的男友力,别说满格了,简直爆表。”

宋颂抿了抿唇。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能够如此雄心壮志地说出那样一番话。

易芷柔迫不及待等下文: “然后呢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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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老王爷出殡,小哥哥送灵返乡。

她被母后关起宫门痛打一顿,鞭子抽得背上手上全是伤,母后身边的老嬷嬷知道她身份,给她上药的时候,都心疼得直掉眼泪。

可是等小哥哥回京的时候,伤口已经好了。

这些事情,她就也没和他说。

生活也慢慢回复平静。

小哥哥对她好得简直不像话,再碰到吵架的事情……

反正她事事顺遂,也压根也没吵架什么事。

但小太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惹小哥哥不高兴,有次小哥哥带了她去喝了趟花酒以后,他就不怎么理人了。

小太子在自己身上找了好几天的原因,觉得应该是那天晚上自己乱跑闯的祸。

可她已经被惯坏了,自然等着小哥哥先低头。

初时她很生气,觉得为什么他会为了这种傻了吧唧的理由,和自己冷战,如果他来道歉,她一定要撂脸子给他看。

第二个月的时候,她甚至巴不得父王每天都能上朝,万一能在朝臣里看到小哥哥呢?如果看到了,必定要走上去,阴阳怪气地说小王爷真是贵人事忙。

第四个月的时候,她旁敲侧击宫人,询问他的近况,甚至开始给他找不进宫的理由——可能是身体不适,可能是兵书看不完,可能是将军府太大了,他一个人盯不过来,也可能是……

为什么不来宫里找她?

等第六个月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没了包袱,只想等小哥哥来宫里,跟他说,她以后当着他的面再也不乱跑了,可小哥哥还没等到,却等来了父王打算和南疆和亲的意图。

缠绵病榻的老皇帝对拉着小太子的手: “还记得朕和你说过的话吗?”

小太子跪在床头,看到婚书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

“太子多情,帝王无情,可你在他身上花的心思,已超越了君臣,沉和,你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你肩上扛的不是儿女长情,而是江山社稷。”

“帝王之道,在于无情。”

“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你就不配做一个合格的帝王,朕连死,都不会瞑目。”

她被父王的期望压得喘不过气。

直到她站在将军府里,隔着屏风,和他对话。

天知道小太子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在这间他们曾经玩闹过,捉弄过,捣乱过的将军书房里嚎啕大哭。

她端着一个未来皇帝的架子,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一套官腔,打得有板有眼。

就像当年父王教她给跪地的小哥哥施恩图报的模样。

是她最讨厌的模样。

她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心如刀割。

她仿佛又看到自己反反复复做的那个梦——她看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在将脑袋磕在皇位这张椅子上,鲜血淋漓,回头却看见宫门外的小哥哥越走越远,却无能为力。

屏风后头,小哥哥的声音凉得都能结冰: “殿下既然说南疆的公主如果貌美得体,的确是很班配,臣听着真巴不得早日成婚。”

小太子一颗心,像被人揉圆捏扁还不算,还给人用力狠狠踩了一脚,血肉模糊。

临出门的时候,她摸了把眼泪,对小哥哥道了声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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