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06)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谢岫放下弓,给顾濯拱了手,谢瀚拍了拍谢岫的肩,让他回了屋,道:“承蒙顾大人夸赞,小儿愚钝,本王只求他如本王这般闲散过活便足矣。”

“还是要多学得好。”顾濯被谢瀚引着进了厅内,刚坐下,便见谢熠秋进来了。

外面这般冷,谢岫还在练习射箭,可见谢瀚并非像他口中说的那般希望他儿子是个碌碌无为的人,倒是希望他能成大器。

谢熠秋今日穿的算是厚实,顾濯故意多看了几眼,确认他终于穿了裘。

谢熠秋坐在顾濯对面,中间隔着古董羹冒出的热气。

谢瀚敬酒道:“本王在楯州受尽了那陈盛的白眼,更看不惯他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只是本王自己也深受其害,无法抗衡。本王手里的兵没有多少军粮可用,军械也都是前些年的样式,早已破旧了,便只能受制于人啊!”

“陈盛确实该死,本官并非是为了王爷,更是为了还楯州百姓一个安宁。”

“欸!”谢瀚举着杯,“若非顾大人赠与粮食,解本王燃眉之急,本王的将士便要生生饿死了!”

这实非顾濯所承诺,明明就是面前这位不说话只知吃菜的叶公子承诺的,顾濯瞥了一眼他,那人竟头也不抬。

顾濯便只得道:“此事,王爷应该谢叶公子才对。”

他故意跟谢熠秋敬酒,道:“叶公子,当初本官欲与你相识,你却终日躲着不见,如今你我也算在一张桌上吃过饭的人了。叶公子胆识惊人,不知受不受本官一杯。”

“那自然是要受!”谢瀚道。

谢熠秋拿帕子拭了嘴,举杯一饮而尽。

谢瀚道:“从前只觉得叶先生温文尔雅,没想到喝起酒来也是如此豪爽。”

顾濯听到“温文尔雅”,不自觉哼哧笑出声,手臂撑着头,打量着谢熠秋。

谢熠秋从前是何等的娇惯暴戾,他已经不想言说,或许是身处那种境地不得不变得杀伐果断,而如今自己经历了生死,便全然换了一副模样,好似真的温文尔雅了,又或是心思深沉,让人猜不透。

卫扬的行程耽误不得,顾濯便先将人送走了,大概过些日子岁旦时候,他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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楯州虽是穷苦,在岁旦时候却也不糊涂了事。街上挂着彩灯,街边的吆喝声尽显热闹。顾濯坐在一家酒楼里,往窗外望了一眼,忽然眯眼一笑,转头叫误之过来,不知说了什么。误之顺着顾濯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听话地下了楼。

谢熠秋回身时候,周围的灯好似忽然暗了。顾濯起了身,站在楼上往下眺望,只见那一身素衣似乎比曾经厚重的华服更衬他几分。

他或许知道的太晚了些,他只知道李南淮蛰伏多年,只为寻得一线生机。而谢熠秋原来也是那般小心翼翼之人。

身处高位者最难动摇国本,不是高位者不愿,而是自己是被无数利益相关者举着的,稍不留意便死无葬身之地。唯有身处底层,隐姓埋名,让这浑水更浑,才能一举颠了天下,所有蝇营狗苟都不必在乎,唯有成败二字。

顾濯曾迷失在一片雪花中,竟觉得他圣洁到难以触碰。如今又觉得迷了自己的不是雪花,是那盏昏黄的灯。

不知何时,那人从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处消失了,他淡淡垂目。不多时,便闻脚步声渐渐靠近自己。

顾濯给他斟了酒,邀他坐下,道:“在楯州过年到底比不上帝京热闹,不过叶公子却似乎很喜欢这里。”

谢熠秋接过酒杯,“顾大人也比在帝京闲适得很。”

“倒也不是,送走了靖云侯,不是还有一个你?”顾濯佯装醉意,“你与本官走的近,无非是要我为你办什么事情。本官怎敢轻易离去?”

“顾大人聪明,我确实有事相求。”

“粮食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要紧事?”顾濯假意思考,“你凭什么觉得本官会帮你?本官从不白白出力,本官给舜秦王粮食是因为前些日子你用了他的人来帮本官。你现在身无一物,拿什么给本官?”

第85章

谢熠秋手指伏在桌上, 好似轻柔的雪,声音懒懒道:“顾大人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给你的吗?”

“有啊。”

顾濯从那人身上见到了久违的柔情,是一种柔中带刚的柔, 因为其中掺杂了不少算计,不算纯净。

可他只觉得有趣,“你身上的好东西可是别人没有的,若你实在不知该给我点什么, 本官倒不介意留你在身边,让你慢慢想,又或是, 待到本官乐意予你你想要的东西的时候, 本官自然会给, 只是本官乐意与否, 也是看你。”

顾濯尝过为人玩物的感觉,便是这般任谢熠秋挑逗留用, 好似召之即来, 挥之即去。他的心里压着一股火, 不是怒火, 是想要将一切讨要回来的无名之火。他想要将他曾经经受过的全都放在谢熠秋头上, 让他尝试一次, 为人玩物的滋味。

“顾大人的话听着容易让人误会。”

“那便按照你误会的去理解。”顾濯玩味一般笑,“本官便是想看你能误会到什么地步。”

谢熠秋不语, 欲起身离开,谁知顾濯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道:“如你所言, 天下有谋反之心的人不少, 你是其中一个, 但仅凭你一己之力,你能做成什么?就连粮食与军令牌,你都是利用本官才拿到手的,本官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如你所愿乖乖任你利用。你耍的这些小伎俩,本官心知肚明。”

说完,他将人放开,自顾自地饮着酒,“你这人心机颇深,若任凭你留在舜秦王府,不知能还做出什么事。若本官跟舜秦王伸手将你要过来为本官出谋划策,你说舜秦王是借还是不借?他可是巴不得本官能助他东山再起。”

谢熠秋整理了一番被捏皱的衣袖,淡淡道:“顾大人平日里不是光明磊落吗?何时学会了要挟人的手段。”

顾濯哼哧笑出声,瞥了一眼他,“本官何时光明磊落过?”

“顾大人倒是肯承认自己的不当行径。”

“鸡鸣狗盗、谋财害命,本官都干过,不差要挟良家公子这一条。”顾濯忽然一顿,“不,你不算纯良。”

他扭过头,不再看谢熠秋,而是望了会儿街景,道:“龙乾庄园时刻为叶公子留着门,你想要什么,本官便在那里给你。”

夜里,顾濯留了此木在房内,他合上驿报,道:“陛下许宁枕山回京看望妻儿,已经过去这么多时日,按理说应该到了,却迟迟未见消息。陛下也不曾过问。”

此木捻着佛珠,“宁枕山本是死将,若是大张旗鼓活着回到帝京,未免有些骇人了。”

“这话不错,他虽换了名字,相貌却没有多少变化,曾经的旧臣若是见着他,定然是能认出来的。”

“顾大人不觉得奇怪吗?”此木道,“顾大人可记得,宁枕山为何在西北戍边?他是为了替陛下抵挡西北的裴氏党羽才在那里,而后陛下登基,既未迎他回京,也未给与什么封赏,便是真将他当作了‘死人’。”

“若是封赏了,那北明便多了一个名唤‘重善’的将军,朝中既知此名,便早晚会知道此人,所有人便能知晓,宁枕山根本就没死,而是替陛下守在了西北,做人肉围墙。”顾濯思绪转动,不自觉哼笑了一声,“若是陛下的位置是受忠帝禅位,名正言顺得来的,何须人肉围墙?陛下本就无意让他回京吧。”

“死人若是成了活人,大张旗鼓回了京,陛下又不能将人藏起来,宁枕山没死的谎言破了,其余谎言也就不攻自破。”

“怪不得,”顾濯轻笑,“那宁枕山定然是回不了京了。他若是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陛下自然不会动他,若是他偏要回京,只怕会成为一堆尸骨被送回去。况且他的妻儿还在帝京,他若是聪明,便最好是一辈子不再与妻儿相见。”

顾濯看的出来李南淮对哪些人已经有了忌惮,他将卫扬留在帝京,是为了防止南海割据,而不许宁枕山回京,是为了让他一直“死”下去。李南淮此人的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如深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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