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07)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顾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此刻夜已深,但因是岁旦,庄子里依旧极其热闹,唯有此木这般无趣之人不乐意与那帮锦衣卫混在一处,便干脆来了顾濯这里。

谁知来了这里也不是饮酒作乐,便只能装作一副佛家人的姿态坐在一旁参禅说话。

这时候误之闯了进来,口中哈着热气,一身的烤肉的味道。“主子,受——”看见此木在,他立马住了嘴,凑到顾濯耳边道,“叶公子去了押解陈盛的地窖,是否要跟去看看?”

“不必。”

谢熠秋到底是要来审问陈盛,顾濯知道他一定会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此木,道:“大师早些回去歇息,莫要熬坏了身子。”

此木看出来顾濯不打算继续留他,便起身一拜。

误之道:“主子,蛮子叔今日猎了只大黑爷!烤着吃正好,主子是否去尝尝?”

“弹弓打的?”顾濯平淡地问。他自然是知道大黑爷就是林子里的野猪,弹弓定然是不可能的。

误之挠挠头,“是用了咱们的弓箭……不过用的是安江南的,是安江南跟着去,但他见着野猪差点尿了裤子,便把弓给了蛮子叔。不过就是借用了一下……”

顾濯抬眼,误之瞬间慌了,急忙道:“主子,我知道咱们的弓不能随便给别人用,但是……都是安江南!若不是他胆小,也不必给到蛮子叔手里!”

顾濯淡淡喝了口茶,“房门外立着一根跟你一样高的棍子。”

“啊?”

“趁着岁旦,让安江南给它开开光。”顾濯用手比划了个数,“三十棍子即可。”

误之脑门上瞬间冒了汗,不敢多说一句,生怕顾濯下一句是其他人跟着领罚,便急忙出去了。一出门,果然看见了粗壮的棍子,像是从房子上拆下来的。

他一咬牙,扛起棍子便跑,喃喃道:“江南兄,我也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对不住了……”

第86章

地窖里阴沉沉的, 里面没放什么东西,像是许多年不曾用过,连一点光亮都没有, 只能听见沉沉的呼吸声。

谢熠秋脚步轻盈,手里拿着个火把照着半张脸。

被绑着丢在角落的陈盛听闻声响,便缓缓抬了头,那是一个长相极为端正的人, 看着就如平常温顺的公子哥一般,但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不好相与的气势。

“是你。”

谢熠秋平常总是戴着帷帽,不让人看见他的真实样貌, 就连去州丞府也是如此陈盛没见过他的样貌, 但现在却能一眼瞧出来。

“我本以为你与那顾濯都是硬骨头, 到我府上皆是为了粮, 定会彼此针锋。他是陛下的人,而你口中所说的‘主子’是谁?到底是陛下要我死还是你那‘主子’要我死!”陈盛原本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他知道朝中人从不在同一条绳上, 陛下是一条绳, 做个“主子”是另一条, 因此他觉得顾濯与面前之人绝对不会站在同一处。

而他却完全想错了, 他从一开始相信了这位叶公子的话, 相信了他上头真的有个人!

他恍然大悟,蓦地瞪大了眼睛, 喘着粗气道:“你在骗我!你们费尽心思盗取楯州粮食,是为招兵买马!你们要反!”

他大笑:“你们自以为手里有了粮食便一切都能办到吗?他是朝廷派来的, 朝廷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批粮食终归要到朝廷手中。而你手里的兵, 尽是些残兵老将!你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谢熠秋道:“你为何要养残兵老将?若真是为了自保, 养着他们怕是也不顶用处。”

陈盛哂笑着打量着他,“我就知道,你是假冒的,不然也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这是当年失踪的两万将士。”谢熠秋缓缓走近,“是朝廷派去支援青甘的将士。”

“是又如何,青甘必亡,留他们在楯州这一方太平之地,总比去青甘寻死要好。不然,战死沙场的便不止青甘那四万将士了,而是六万!”

谢熠秋阴沉着脸,见那人痴癫一般笑,“也就你们会相信朝廷支援,朝廷本就无意支援!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给天下百姓看!”

“朝廷若是无意,受忠帝便不会下令支援,何必拿两万将士的命做样子。”

“受忠帝算什么?他就是个怂包!朝廷的真正掌权人是裴氏!他以为自己这样做便能受到天下百姓的敬仰?真他娘的放屁!到最后,这两万将士不过是到了裴氏手中,而他只能独自承受天下的唾骂,天下人先是骂他支援不力,后是骂他认贼作父,险些给了叛军支援。朝臣动动嘴皮子,便能将青甘王贬做叛臣,但无论李文弘是正是邪,挨骂的永远都是受忠帝,任凭他背后的嘴皮子怎么动,他都是被推出来抵罪的傀儡皇帝,无人动的了皇帝,他身上背负多少罪名都无关紧要!”

谢熠秋就是被推出来抵罪的人,唯此一人便足矣,北明的蛇鼠便能躲在暗处苟且偷安。

火光照着谢熠秋锐利的眸子,虽映着金黄,却透着阴寒。陈盛不自觉地噤了声,只盯着他。

谢熠秋忽然从他身上移开眸子,冷淡道:“仅凭你,无法左右这两万将士的行迹。是谁人杀了那将领,将军令牌送入你的手中。”

“你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哈哈哈哈!”陈盛被绑得紧,一笑便周身晃荡,犹如疯癫。“顾濯尚且拿我没办法!他不敢杀我,杀了我便无法跟朝廷交代,也会触怒西奴人!你竟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真是做你娘的梦!”

“我不过是问两句,谁说要杀你了?”谢熠秋转过身,神色悠然地瞧着他,而手上却多了一把匕首。

他蹲下身,匕首映着他冷淡的神色。

“我从帝京而来,见过许多折磨人的法子。这里虽没有刑具,但也足够了。”

谢熠秋抬眼看向陈盛,似有似无地轻笑了一笑,略显阴鸷。“你知道一把匕首与一只火把,怎么折磨人最是让人生不如死吗?”

陈盛的脸色忽然变作惊恐,沉重的呼吸着。“顾濯留我活命,必定是我还有用处,你敢伤我分毫?”

谢熠秋声音淡然,似是没在意陈盛的话,只是继续道:“在人身上挖下一块肉,直到那伤处血流不止,再用火把去烤,或是用火烧烫了匕首,再按在伤处,便能止住血。如此循环往复,挖到人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完整皮肤,露出白骨,人还是活着的。”

陈盛颤抖着,“真是恶毒……”

谢熠秋起了身,“比起当年你们害的整个青甘沦陷,四万将士战死,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算什么恶毒?”

“我并未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何来‘我们’?楯州百姓过的不够苦吗?我身为州丞,当真就愿意看着楯州如此景象?!”陈盛说话时身子摇动,“楯州百姓自己种的粮食到不了自己手中,无粮无兵!只能依靠他人!你只知青甘苦,不知楯州苦!”

“你的两万将士不堪其用,是你亲手断送了他们,也断送了楯州。”

“我不过是受命而为。”

“你受命而为,帮别人掩盖罪行,让别人受了好处,楯州百姓跟着你承受苦果。”谢熠秋道,“你的好贵人替你斩杀了两万将士的将领,将他们送入楯州,但是军械去往了何处?只怕是怕你有了军队便忘了恩,所以将军械全部揽下。你替他守口如瓶,误了这些将士五年!他们没有军械,打不了仗,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陈盛沉沉道,“但能熬死青甘。”

“他之所以只要军械而不要军队,是因为两万人过于招摇,耳目昭彰,所以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之所以你愿意要,是因为你蠢笨。”

“放屁!”陈盛大喝,“并非是因为我,他是因为要讨好裴氏!才将军队送入楯州!”

“而如今,他不需要再讨好了,楯州已无用处。”谢熠秋淡淡一笑,“你知道当今陛下可是当年的青甘世子,若知晓你藏匿了当年支援青甘的两万将士,你怕是会被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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