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15)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楯州州丞死的确实可惜了,好歹是人命一条。”谢熠秋淡淡道,“楯州一直靠他撑着,才能与西奴毗邻这么久都安然无恙。”

若是有恙可就麻烦了,郑覃眉头紧锁。西奴若是敢碰楯州,可当真就麻烦了,若它将当年与楯州订立的盟约摆在了李南淮面前,必然是要牵扯出通州的。他急忙道:“是啊!这条命可是楯州的护身符!他是万万不能死的!就算是死啊,也得悄悄的,岂能让楯州百姓觉得不安?文阳贤弟还是莫要说了。”

张文阳笑了一声,“酒场上的话,只当听个乐呵,酒过三巡后什么都不必记得。”

顾濯可不想与他们酒过三巡,通州的酒大抵都是一样的难喝,他勉强抿几口得了。

郑覃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谢熠秋,上次见面他不曾露脸,但光看身姿就足以断定长相定然也不错,如今一见,确实俊俏,但又不是完全的俊俏,是俊俏中带着凌厉,看着让人难以近身。

但郑覃见过许多野牲,野狼、野鹰、野豹,个个生的一副好皮囊、好羽翼。他喜欢射杀这些野牲,将他们的皮囊剥下来做成垫子压在屁股底下才叫舒坦。

他举着杯,笑着道:“小兄弟,上次你不肯饮我的酒,这次总得给我个面子。”

顾濯看着酒就觉得胃疼,但他拿起酒杯音调高了起来,“什么好酒,竟叫将军如此念念不忘,若是抵不上帝京的酒,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第93章

顾濯故意斜着身子将谢熠秋挡住了一半, 郑覃蹙了眉,粗着嗓音,道:“欸, 这酒可是文阳贤弟带来的,泡了上等的太子参,这你都看不上,未免眼界太高了吧!”

听郑覃这样说, 顾濯轻轻瞥了一眼酒杯,倏然松了口气。“将军要喝,本官陪将军喝个够。”

郑覃的神情变得有些难堪, 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静静吃菜的谢熠秋, 略微不爽地跟顾濯碰了杯。

张文阳早已对谢熠秋打量了许久, 他还从未想过曾经自己连跪拜都不被放在眼里, 而如今却能与受忠帝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他的眼睛淡淡扫视着谢熠秋,“将军有一句话说的不错, 太子和皇帝是一样的, 可太子又何尝不与庶人一样, 不过是名份上叫着不同罢了。这太子参吃进嘴里, 喝进胃里, 谁管得着你喝的是太子参还是皇帝参?”

郑覃道:“此言不差!当今的陛下是谁?按说从前他也只是青甘王留在帝京的质子, 毫无权柄,与庶人有何不同啊!如今却坐到了帝位上, 便能知晓啊,这盛世衰亡、朝堂更迭, 是无法预料的。”

张文阳道:“那受忠帝又何尝不是呢。身陨帝京, 不知要成为多少人的饭桌谈资。人活着的时候, 能够左右天下, 人死了,到底还是一堆白骨。”

顾濯刚往嘴里丢了块肉,“张公子的这些话也只是能在我们的酒桌上说说了,若在帝京,指不定被砍了多少次了。”

郑覃道:“欸,这里是通州!你不说,谁会说?”

“我这张嘴能说的多了,若是不会说,将军能给我军械吗?”

郑覃瞬间哑了言,只闻谢熠秋道:“将军还有一半军械没给呢。若是想在桌上好好聊聊天,不妨先把该给的东西给了,免得谁心里不痛快,说的话难听了。”

郑覃盯了他片刻,倏然阴阴一笑,“我可是已经信守承诺了,若来日真正见着粮了,我自会将另一半给你。小兄弟,你如此着急,是为什么?”

顾濯将筷子一搁,“真是吃不惯这里的菜,若是再过些日子怕是得饿瘦了,还是得尽早回京复命啊,免得回京晚了,连陛下都认不得了。”

谢熠秋不需再说话,只觉得自己的腿被顾濯轻轻捏着,好似是在讨要夸奖一般,捏的他不舒服,他便缓缓将腿挪开。

张文阳似恍然大悟,“顾大人来通州是为买军械?通州少粮,将军竟也丝毫不见焦躁,家父倒是近日急得整日跺脚。不瞒大人说,我濮州也是极为少粮的,连百姓都难过啊。”

顾濯轻笑着道:“张公子也是个穷苦人家的?”

张文阳体格不算瘦,甚至带着膘,耳上时常插着朵花,总给人一种轻浮浪荡子的感觉,看着着实富贵。不过他口中濮州百姓没得吃,这倒是可能是真的。

他故意给顾濯带来许多礼品,尽是些补参茶叶,最后直接在顾濯面前放了个精雕细琢的檀木箱子。

顾濯静静喝了几口酒,“张公子是要我纳贿?我这小命只有一条,哪里敢收你的东西?”

张文阳掀开箱子,顿时珠光宝气,金灿灿的金条摞在里面,顿时将郑覃看的眼睛冒了光。

他笑笑道:“炭敬。”

顾濯瞧了一眼,伸手将箱子盖上,“今年的粮价可不算低,北明各州干旱了许多年,收成也差了许多年,各州都缺粮,有钱的人多的是。但是有钱不一定能买得到粮食。”

张文阳看了一眼谢熠秋,“有钱,有另一样东西,顾大人便能卖给我粮食了对吧。”

“卖啊,给钱当然卖。”顾濯面上说的痛快,他微不可察地瞧了一眼谢熠秋,却见那人一句话没有,好似在审视着桌上的每一个人。他一只脚微微抬起,勾起谢熠秋衣袍的下摆,轻轻蹭了蹭那人的腿。

郑覃不明所以,有钱就能买到粮食,凭什么顾濯要他军械?!他是真疑惑了,“另一样东西?什么东西?”

把柄。

张文阳捏着谢熠秋真实身份的把柄。

张文阳借着郑覃给顾濯军械的机会,告诉郑覃先给他一半,这样才能顺利拿到粮食,不怕顾濯反悔。他借着这个机会请顾濯两人来此处饮酒,确实是有些算计在身上的。

张文阳笑,“若人人做官都如顾大人这般,有些事情便不会那么难办了。”

顾濯悠然地吃着菜,“官场犹如生意场,买官卖官,挣钱送钱,这生意可不是白做的,失去了什么,手里定然会再得到什么。”

窗外染了墨色,并不算澄澈,但也无风。

谢熠秋缓缓搁下酒水,“顾大人左送一点,右送一点,多少粮食也迟早送完了。顾大人手里的粮食本就不是自己的,而是朝廷的,你这样做,可是打算不给朝廷送去了?”

顾濯歪着身子,用手撑着头。“朝廷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楯州州丞给朝廷送去书信说要将楯州粮食全部上交朝廷的粮仓,但那封信件早就被拦截下来了。”他微微垂眼,脚并不老实,“正好,这批粮食,我本就不打算给朝廷,不若与张公子这般的人做生意。送出去与卖出去,可是不一样的。”

郑覃听了此话,瞬间觉得舒心了不少。这粮食不给朝廷,那这顾濯就是当真打算与朝廷分庭抗礼了。本以为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不过就是个为了一点银钱便将粮食卖出去的贪财之人罢了。

顾濯微敛着眸子,好似醉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十分随意。谢熠秋自然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却不该这样真。他如今的情形就如一只假寐的狼,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做着散漫的姿态,都是让人在心理上不畏惧他,甚至相信他。

谢熠秋起了身,让桌子底下顾濯的腿蹭了个空,他拱手出了门,给这三个离经叛道的人留足了空间。

酒楼底下,误之趴在桌子上打着盹,听见脚步声急忙昏昏沉沉起了身,以为酒场散了。谢熠秋道:“我去药铺,若你主子喝完了,让他回车上等我。”

谢熠秋脸色不好,误之是被吓醒的,忙回了句“好。”

药铺离的不算远,他自己走着就能去。

顾濯刚被郑覃的酒伤了胃,就算今日这个酒再名贵,喝多了也定是不好受的。他买了醒酒的汤药,提在手里。

刚过了一条街到了酒楼附近,迎面便撞上了郑覃。那人明显是醉了,走路摇摇晃晃,道:“我曾听闻顾濯从前是皇帝的玩意儿,能跟皇帝混在一起,不算丢人!不过皇帝死了,你跟顾濯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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