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23)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可是莽蒙以草原为生,即便有勇气与北明殊死一搏,却定会痛失生存的根基。所以可汗带着家人向北明降了,那是唯一一次投降,换取了莽蒙十多年的安宁。北明与莽蒙边境处战事未停的地方,他们一家人都被战争冲散了,最后虽然找到了妻子与大儿子,却不见小儿子去了哪里。

莽蒙没有,那便是流落到了北明,或是早已不在人世。

对北明,他不算降,那是卑躬屈膝换取了整个莽蒙的生存,唯一憾事便是痛失一子。

从前阿父是顾尔金的天,而如今顾尔金成了莽蒙唯一的天。

“俘虏关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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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濯被关的口干舌燥,甚至连一口水都没喝到。西奴人果然奸诈,到现在没见到一个管事的人,连“善待俘虏”这条铁律都不会遵守,真是要把他丢在这里听天由命了。

他被关在露天的笼子里,好似牲畜一般,身上已经飞满了雪,再等一会儿就能将他冻成冰雕了。他心里痛骂西奴,“这是打算把爷爷关到死……”

他迷迷糊糊闭着眼,却见一个身量极宽的男人冲着自己走过来。顾濯仰着脸,挂了霜的睫毛盖住了视线,却唯独瞧见了那人身上厚厚的雪狼皮毛。他早晨没吃饭,又被抓来冻了这许久,说话都是迷糊的,“有钱啊……”

顾尔金忽然怔了一下,听出这口音很是熟悉,乃北明口音。

他甚至觉得这张脸也有些熟悉,虽然冻得惨白,却一眼瞧出来很像当今北明皇帝李南淮,却又不同。那眉心处有一颗极其明显的痣。

他瞬间愣了神,急忙叫人把笼子打开。他蹲下身去看,这痣不是假的,这张脸也不是假的,他用北明话试着说:“顾濯。”

顾濯眯着眼睛轻笑,“哟,认识爷爷……”

顾尔金的心脏忽然顿住了,急忙扯下自己身上的狼皮将人裹住,一把将人抱起来,对那日松大声道:“快去寻医士!”

顾濯身边搁了好几个炭盆,生生将屋里烧成了窑洞,他额上冒了汗,逐渐将眉间痣消磨去。顾尔金盯着他看,那日松站在旁边不敢出声,直到医士起了身,说他这是饿晕了,顾尔金才勉强松了口气。

医士走了,那日松略带惊讶,“他不是西奴人?也不是北明人?是……阿日善还活着?”

顾尔金的眼睛已经移不开了,他淡淡开口。“阿日善与我们一样,有一颗痣。它属于科尔沁部的每个人,也保佑我们每个人,是科尔沁人的本命星。神巫曾说我和他都是天生将星,父汗将我们从小作为战士来培养。他若回来,莽蒙便活了。”

第100章

张文阳被抬回府的时候, 已经被打的没了动静,勉强还有些气息。张阴自知这次是遭了大祸了,在帝京某差事的人定然都是有手段的, 那京官也一定留了后手。若是动手除掉他,可就是把罪名坐实了。

张阴拟了折子,快马呈递帝京,说是濮州百姓暴动, 争抢中将粮食尽数烧毁。

谢熠秋还没出濮州,自然也听说了张阴烧了粮食的事情。

“烧粮食的罪名扣在‘暴民’头上,让帝京无从查起, 自己成了受害的, 倒不失为一计。”谢熠秋独自吃了晚饭, 在客栈里顺着窗子的方向望去, 见着一抹夕阳。“不过烧粮食又何尝不是弃国本社稷于不顾。”

“告知帝京来的那人,只管参上张阴一本, 他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他尽可以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司少仓按照谢熠秋说的去做了。

谢熠秋知道有些时候, 每个人所见所闻都不一定是真的, 皇帝更是。皇帝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有心人事先铺好的路, 再引着皇帝相信这条路是对的。

他让那京官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对圣意的正确揣度;也让张阴相信自己已经被李南淮视为眼中钉, 于是穷途末路,黔驴技穷, 做了极端的事,即便从前没有祸事, 如今也确实该大祸临头了。

试想如今北明个个都在为粮食发愁, 却有人烧了万石粮食, 那这个人是一定要死的。法不责众, 朝廷杀不了数量庞大的“暴民”,唯有拿州丞开刀。

这步棋张阴怎么下都是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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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

此时已是晌午,误之把饭热了两次也不见顾濯回来,直到日暮西沉,重善提着俘虏回来,二话没说进了内厅。霍怀紧跟其后,“他们这是在探地形。雪天不好打仗,容易遭埋伏,如今甘宁的地形已经被探去七八分了,打游击是不行了。”

重善一天没吃饭,坐下便喝水。霍怀继续道:“眼下粮食充裕,将士斗志昂扬,直接强攻强守吧!”

重善搁下碗,“西奴是想趁着北明势微的时候速战速决,咱们只有两万兵,强攻强守反倒容易损失惨重。”

且此战定然持久,毕竟他想的不仅仅是护住甘宁,还要重挫西奴,给收复青甘打个头阵。

霍怀跟着重善在外面冻了一天,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容许细想怎么打了,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用饭,便出了门叫炊事尽快做饭。

误之一看霍怀回来了,急忙凑过来问:“主子怎么还没回?”

霍怀不解,且没有心思想。他搓着手取暖,“你主子回不回来我怎么知道?”

这下急了误之,“可他是出去巡视了,难道一天都没遇上你们吗?”

一天都没回来了?霍怀愣了,“甘宁这么大地界,能遇上也是稀奇。你家主子你都不知道在哪,何故来问我?”

坏了!顾濯一般是不会这么久不回来的,除非是由谢熠秋在。且他是一个人出去的,万一遇上了野狼怎么办!

“将军!”误之急忙飞奔进屋去找重善,重善听得急忙起了身,晚饭也没吃便带人出了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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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濯醒来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在火山口,浑身冒着汗。睁眼一看,自己被关在一间无人的房子里,满眼别致的花纹,这地方绝对不是北明。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世界,可实际上并没有,他一直都没离开这个世界。

他扶着头起了身,只见外面来了人,身量魁梧,瞬间遮住了他的视线。抬眸一看,他不自觉喉咙一紧,这是与他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顾尔金。

顾尔金坐下来,“你为何会在甘宁?又为何进了莽蒙境内?”

顾濯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擅闯他人疆域了,怪不得被人抓了起来。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他不仅没死,还受到了优待。

他故意放低了姿态,“误入莽蒙,确实是我的错。也幸好遇上的殿下,不然我这条小命早就不知还在不在了。”

对于顾濯这般拙劣的演技,顾尔金并未戳破,而是应道:“你死不了,不过北明将你养的过于孱弱了,才冻了一天就撑不住了。”

这哪里是“才”受冻了一天?顾濯来的匆忙,没几件厚衣服,可这天气大概有零下二三十度了吧!

顾濯尴尬地一笑,他可不是皮糙肉厚的莽蒙人。

……

顾濯忽然一顿,他抬头看向顾尔金,顾尔金端坐着端详着他,没有丝毫的攻击性,甚至有些……慈祥?

他忽然想起从前李南淮告诉他的话,虽然他一直将信将疑,可现在仅存的那点疑虑似乎也消失了。

他当真是莽蒙人?

顾濯被热的掀开了被子,“殿下不是在打仗吗?”

顾尔金并没有藏着掖着,“蒙都出事了,我只得快马赶回来。冰河隘失了。”

冰河隘在莽蒙境内,顾濯对这个地方没有了解,但能从顾尔金的神情中看出,那是极其重要的地方,只是蒙都更重要,所以顾尔金不得不弃车保帅。

“失地定能收得回来,殿下英勇神武,平叛反贼只是早晚的问题。”

顾尔金一笑,“四年了,若能轻易平叛,何须四年。”

当年顾尔金从北明离开之后,便直奔了战场,此后莽蒙从未有过安宁之日。虽然十几年前与北明的一战并未让莽蒙消沉下去,它却在这四年的内战中日益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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