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32)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闻元洲颔首,“你说得对,人各有志,志向是否相同不是一顿饭能说明白的。可我并不是想与你结交人情,毕竟人情比不过公理,随时可断。我父当朝首辅,我却未曾受过荫庇,我科举入仕,来日进了御史台,只讲公理,不讲人情。”

余苗不语,只淡淡看了一眼闻元洲,随后起了身,道:“谢公子,我公务繁忙,不多陪了。”

余苗面前的筷子都没动,谢岫也急着起了身,“这就走啊?那……闻公子,对不住了,我来日再请你!”他拱手打算跟着离开。

余苗道:“锦衣卫办案讲究实打实的证据,若你讲公理,便拿出些东西给我看。闻公子,敢拿吗?”

闻元洲起身,笑道:“我会奉送到北镇抚司,余镇府且等着。”

余苗轻笑一声下了楼,雨下大了,谢岫却没带伞,只得不要脸地挤进余苗的伞下。

谢岫道:“你跟他不对付?”

余苗回答:“公务,问多了对你不好。”

“那我不问了。”谢岫没注意踩了一滩水,把余苗的衣袍溅湿了。余苗淡淡看了一眼,啧了一声。

谢岫神色微怔,急忙解释道:“我没注意,要不……你若不急,你送我回府,我给你烘干?”

“罢了,本就是要送你回去的。”

等到了清宁和晏,余苗的半边身子都被淋湿了,谢岫却唯有裤脚是湿的。

谢岫发了愣,本来打算只给他稍微烤一下就干了,也不必欠人情,可如今一看,这人怎么浑身都湿了?

余苗头发还滴着水,谢岫便连忙给他倒了热水,小心翼翼问:“你这衣服全都湿了,穿着也是难受,不若脱了,我拿去给你烘干?”

余苗抬眼看了一眼他,然后转过身开始解腰带。谢岫立在一边,心想:“里衣也湿了?湿的倒是彻底。”

谢岫没多看,接过衣服就拿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抱着一身干的衣裳,道:“这是我的衣服,你与我身量相似,大概是合适的,你暂且先穿着吧。”

余苗光着上半身,接过衣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着套上了衣服。随后他的眼睛瞥到了某处,便问:“你的鞋都湿透了,为什么没换下来?你是在泡脚吗?”

这时候谢岫才注意到,便解释道:“我忘记了。”

忘记了?他分明就是孩子心性。余苗穿戴好了,拉着谢岫去了他的寝室,憋着脾气给他脱了鞋,但又找不着干净的鞋在哪。

谢岫盘着腿坐在床上,大笑道:“你在我的屋里找我的东西?你不如直接问我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

余苗看他这般猖狂,索性不找了,一屁.股坐下,冷声道:“那你就光着脚。”

谢岫瞬间闭了嘴。

雨声盖过了谢岫的余音,余苗开口问:“你怎么会认识闻元洲?我告诫过你在帝京要安分守己。”

谢岫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脚,随意答道:“不是我认识他,是他找的我。他为什么找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大概是知道我与你走得近,他为了见你?他今日不是有事跟你说吗?我只不过是做东让你们见一面罢了。”

余苗沉了口气,“少见这种人,也不要谁的话都信。”

“好,”谢岫懒懒地道:“那我就只信你的话,除了你,谁的话也不信。”

“我说让你只信我了?”

谢岫微抬嘴角,“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只信你吗?镇府大人,我可不是你手里的锦衣卫,不会猜测你的心思,更听不出来你隐含的意思。你说什么,我听到的便是什么,我便信什么。”

余苗微微歪头,眸中含笑,淡淡扫视着他。他哼笑一声,“行,你最好按照你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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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查案查的火热,关着大门,但后门却来了客。

闻元洲没送来什么东西,他自己来了,余苗与他在会客厅内喝茶。

“闻府因我父亲而常有客人,‘客’与‘利’字永远是相关的,因此其中的门道绝非简简单单的一条线。”闻元洲喝着茶,“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你想为魏家洗清冤屈。若按照想弄死魏霄的人的想法,魏霄此刻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可是他没死,因为陛下护了他,但也不得不委屈了魏家。但他们的想法不仅仅是委屈魏家,他们要的是魏霄去死。陛下不在帝京,我父亲掌管政事,魏霄定然会受人排挤。”

余苗道:“闻律是你爹,你跟我说这样的话,意欲何为?”

“若他与我皆非人臣,定然是父慈子孝,安然度日。但陛下将大权交予父亲,定然是为了稳定朝纲,而非以公谋私。其‘私’非闻家之‘私’,是其朋党众人之‘私’,但行差踏错一步,却是闻家承担恶果。

“明日我登任御史台,便不再是闲散人士,位列人臣,私心与人情算什么?”闻元洲一顿,好似想起了自己埋头苦读这几年的情景。他的夫人想让他做官,不要做个靠家世的公子,于是他去科考,得了职,却撞见家里宾客商议着怎么弄死魏霄的情景。

朝中有多少双干净的手,有多少不包藏祸心的官?

余苗道:“凡是讲究证据,你可以不讲人情,但必须讲理。闻律如何谋害魏家,其朋党用了什么手段,你要将证据拿给我看。”

闻元洲道:“苏闻两家当年联姻并不是所谓门当户对,我与夫人皆知。夫人收到苏家的书信,说郑覃在通州败光了粮食,要闻家即刻拿粮食送去。可陛下清查田产查得紧,帝京中的官员与世家大族全都紧紧捂着口袋。闻家不会给郑覃送半点粮食,我父亲自以为这样就拿住了郑覃,却没料到郑覃竟忽然有了粮食,不知从何而来。郑覃在通州受了陛下任命前去征讨西奴,我父亲知道自此以后,郑覃再也不会任他驱使了。

“魏家在陛下清查田产与筹集粮食的节骨眼上卖了田地,这是在找死,但魏家怎么会这么傻,急着去死呢?我在家里找到了魏家卖出去的那块地的地契,足有千亩。父亲要下人将地契与休书一同送去苏家,苏家推脱不得,便不得不接了休书与这从天而降的地契。陛下若查,便只能查到苏家头上了,到时候苏家面临的便是灭顶之灾。我夫人被休,此后便难抬头做人了,苏家也会因为与魏家暗通款曲而入狱。”

余苗轻笑,“当初苏家结下你这门亲是为了攀附你家权势,如今他自己有了势,便不需再攀附闻家了。但闻家却少不了苏家这条狗,于是想着逼迫苏家。你爹想害死魏霄的同时,让苏家不得不求着他、依附他。没想到你不是个好儿子,却是个好丈夫、好女婿,处处为了苏家考虑。”

闻元洲道:“那下人被我捆起来了,东西现在在我手里。那地契便是证据。”

第108章

闻元洲被蒙在鼓里的日子太长了。他在一开始娶了苏氏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一场两个世家的联姻, 一个为了权,一个为了兵。他在好心联系了郑覃的时候不知道李南淮到处结交带兵之将是为了自己在登上皇位之后能稳固地位。

但他知晓自己的亲爹与王弼高结交,此两人皆为当年裴氏旧党, 而李南淮痛恨裴氏,就算现在不能把闻律怎么样,按照他的性子,迟早会处置了闻律。如果在这个时候闻苏两家割裂, 李南淮定然是想也不想地偏向苏家。

他曾只是一个闲散公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不再只是考虑如何吃喝玩乐了。他在北镇抚司坐了许久才出来,上了街便拐进了一家点心铺子, 随后提着点心回了府。

夜里闻府灯火通亮, 闻律忙完公务回来。只厅闻元洲的书房“咔嚓”一声上了锁, 他急忙起了身, 朝着门口奔过去。

“爹!你为什么要锁我!”

闻律站在门外厉声道:“你今日去见了谁?”

闻元洲急得头上冒了汗,“我上街给夫人买了些点心。”

“你去了北镇抚司。你爹是当朝首辅, 有什么事是需要你去北镇抚司说的?”闻律走近到门前, “你绑了去苏家送信的小章, 你把地契放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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