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42)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第115章

转眼到了八月底, 过了盛夏,天也没那么热了。但若在外面晒着太阳练兵,还是得出一身汗。

顾濯的箭法在甘宁这群人里头算是顶出挑的, 他虽然不是自己练出来的,但怎么说也经验丰富,于是他总是感叹,系统给他的东西绝对没有一个是多余的。

领着兵练箭法的差事落到了他的头上, 且莽蒙的兵,别人也无权干涉,他便只能自己亲自盯着, 偶尔偷个懒让韩承盯着, 韩承手足无措, 他便说:“这些事你也该学学, 西奴进犯那日你拿着两万兵守营不是挺好的?若日后再碰上这种事,你还是躲不过去。”

谢熠秋只管坐在凉亭里看着, 手里握着扇子。不一会儿, 顾濯一身汗臭味过来了, 二话不说就坐到了谢熠秋身边。谢熠秋的扇子顺手就转向了顾濯。

谢熠秋扇着风, 道:“你跟了我许多年, 我却一直不知道你这箭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记得当年冬猎,你可是一无所获。”

顾濯对这身技术的来历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他总不能说他就是忽然就会了吧,于是笑道:“记得这么清楚, 看来你那时候就格外注意我了?”

“那时候你是我的奴才啊, 贴身的那种。裴钱进献给我的, 我自然要小心着点, 万一是条毒蛇怎么办?”

顾濯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手掌已经在不经意间放到了谢熠秋的腿上。“我是专门养出来伺候陛下你的,什么活都得好,若有一样没学好,怎么钩得住陛下?陛下如今对我可满意?”

谢熠秋道:“若能再听话些,就更满意了。”

两人坐在一块的时候最是舒心,谢熠秋也不会在意顾濯身上有汗,就算蹭到自己身上也不打紧。反正回去都是要洗的。

不远处一声马鸣,司少仓从马背上跳下来,脚底尘土飞扬。他从怀中掏出信件,交到了谢熠秋手里。

顾濯生了好奇,撑着膝头俯耳便问:“楯州来的信?”

“不,是帝京。”谢熠秋说着拆开来看,他抬眸看了一眼顾濯。“李南淮要回京了。”

“现在才回京,看来传言中他和北蛮打仗真是他自己传出来的假消息。”

谢熠秋轻笑一声,将信递给顾濯自己看。“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可知道?他要让人觉得他耗费了国库,耗费了心神,耗费了精力,还耗费了时间。更重要的是他不在帝京的这段时间,他要让帝京权势变动。”

他再次拿起扇子,给顾濯扇着风。“他因朝臣的压力不得已重用了舜秦王,谢岫被押在帝京当质子,但是他却给了谢岫禁军之权,就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所以他当真想给谢岫权力吗?谢岫不过是权力转让的一个接口罢了,他真正想给禁军大权的是闻律。”

顾濯将信件收起来,抬眸看着谢熠秋,细细听着。“难怪了他故意在临牧待着不回去,他是想给闻律充足的时间接管整个帝京。看来,他一定是在暗地里给了闻律某种暗示,告诉闻律谢岫是可用的。”

“谁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呢,闻律当真就上套了。”

将谢岫送去帝京是谢熠秋跟舜秦王提出来的,顾濯对此不甚了解。但此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闻律想着与谢岫同在一条船上,但这是李南淮故意给他下的套,那来日除掉闻律的时候,是否会牵连了谢岫?”

谢熠秋道:“兵行险招,李南淮绝对不会牵连谢岫,因为谢岫的背后是舜秦王,青甘一日未收,谢岫便一日受这份庇护。谢岫可不傻,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绝对不会真的和闻律一起谋反。”但谢岫也是个会蛰伏的人,他老早就知道自己才是储君,可他还是愿意蛰伏在帝京做一个质子。

若有人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任何一个人都会生出反心。谢岫还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孩子,他的心里是否真的已经生出了对李南淮的反心呢?

谢熠秋接着说:“若他真的生了不臣之心,李南淮也不会杀他,会留他到青甘收复的那一天再除掉他们父子。所以李南淮大费周章布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闻律一党连根拔起。”

闻律一众如今的人大多都是从前裴钱留下来的,在帝京盘根错节,极难铲除。李南淮抓不住闻律的错处,他们便死死地纠缠着帝京,侵蚀着北明。所以李南淮是在故意给闻律制造一个错处,那就是谋反。他要给闻律一个谋反的机会。他握着军队这半年在临牧不是为了和北蛮打仗,而是在养精蓄锐,回京拿下闻律。

这是一盘棋。其中有一颗棋子是谢熠秋给他送去的,于是他当成自己的用了,那就是谢岫。

果然呐,顾濯忽然笑了,他知道,李南淮绝对斗不过谢熠秋,因为谢熠秋是个可以用一颗小棋子操控大局的人。

顾濯将司少仓遣了下去,朝着谢熠秋伸过去手,手掌紧紧握着那双手,他好像把整个天下都握在手里了。

他开口问:“这封信从何而来?你在帝京有耳目?”

“当然。”谢熠秋故意露出一副傲气的姿态面对着顾濯,“我只是离京了,不是死了。”

顾濯有几分担忧,道:“可信吗?”

“可信。”

能让谢熠秋信任的人很少,就连顾濯也是与他相处了六年,到现在才算没有了半点怀疑。顾濯故意将人捞到自己这边,紧紧箍着谢熠秋的腰,问:“是谁?”

帝京一定有谢熠秋的耳目,顾濯知道,因为他在帝京中也有给他传信的,但那些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可是谢熠秋对那人的评价却是“可信”,那便意味着这人不简单。

谢熠秋故意不透露,只道:“你与他交情匪浅。”

顾濯猜着,余苗?不可能的,余苗曾是李南淮的手下。他想了一会儿,道:“韩太医?”

谢熠秋笑着默认,顾濯却惊了。这个韩太医当真是个人物……

但他又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若是韩太医一直都是谢熠秋的耳目,那么从前韩太医对他无话不说,且说的都是谢熠秋的事,难不成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记得,谢熠秋身中蛊毒的事情是韩太医告诉他的,谢熠秋被李南淮关押在璇玑宫也是韩太医告诉他的,谢熠秋的眼睛是他陪着韩太医一起去治的,谢熠秋假死……大概也是他做的。

“那个老东西!”此刻顾濯脑中浮现出一张笑盈盈的老脸,他真想给韩司尘那老东西一脚。合着自己以前是被他算计着,或者说被这主仆俩算计着?

连谢熠秋假死都是他做的,那还真是可信。

.

韩司尘带着太医院一帮人进了阳神殿,大殿里里外外堆满了人,不少都是来觐见的大臣。

李南淮才刚回京,他在临牧待的久,那地方堪比蛮荒之地,吃不好睡不好。人尽皆知,他还打了仗。此刻身体已经很不爽利,回来便传了太医。

殿内外跪着不少大臣官员等着汇报这半年的公务,但大多都是为了讨赏。户部的人跪在殿内呈上这半年收的税,说是充实了国库,还将籍册呈递上去,说是北明人口兴旺,百姓和乐。但最前面跪着的还是内阁首辅闻律。

太医院的人来了这里,愣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于是李南淮将人都遣散下去,说这些事只管告知内阁。闻律便领着人都下去了。

韩司尘虽然带的太医不少,但李南淮实际上只留了他一个。

李南淮确实身子不爽,他在临牧这半年几乎没用药,可蛊毒不似从前那样极少发作,时常让他难受。

韩司尘便只能给他煎了药,暂时压制毒性,让他这些日子好生养着。

夜里,阳神殿内烛火通明,卫扬被李南淮召进来,他一进门便跪拜道:“罪臣靖云侯卫扬参见陛下。”

李南淮一只脚踩着凳子,披着外袍坐在茶桌前。他已经卸了冠,像是要睡了,但面前摆着的茶水明显是在等着卫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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