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41)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方才误之喊魏霄同知,他心有芥蒂,便跟韩承说:“告诉你家那个误之,这里不是帝京,千万别再喊我同知了。”

韩承哼了一声,伸手抓了一把马草喂马。“他就是个傻子,到哪里都是口不择言,我怎么敢说他?”

魏霄愣了神,“你喊他傻子他知道吗?”

“他也喊我傻子。”

两个人喂着马,忽然传来一声大叫,韩承抬头一看,是误之跑着过来了。“韩承!你他妈才是傻子!”

韩承立刻丢下了手里的东西,让人没注意便消失了踪迹,误之便立刻追着打出去。

那便顾濯穿戴好了出门,身边跟着谢熠秋。他们两个几乎没日没夜都在一块,若是找一个人,那另一个便一定在旁边看着,于是这里的人除了有正经事不会轻易去麻烦这两人。

顾濯从魏霄这里牵了两匹马,道:“这两人整日如此,非打即骂,没有正形,没吓着你就成。”

这倒是不会吓着魏霄,只是令他有些惊奇。韩承曾是宫里的侍卫,身手不错,也算是帝京中的翘楚,竟每日被个小奴追着打?

顾濯送谢熠秋上了马,然后才自个儿牵着马出去了。他早就想与谢熠秋一同策马了,特别是自己孤身奔驰在原野上的时候,他迎着风,脑子里一阵阵想着谢熠秋,怕他在外面受了委屈却又不肯放下傲骨。

谢熠秋跨在马上,看着走在地上的顾濯,问:“魏霄从前在帝京高低是个锦衣卫,如今你这么用他,不怕屈才了?”

“若说有才能,你才是大才,可你能领兵打仗吗?”顾濯回头对他笑,“他以前是锦衣卫,破案、抓人,做皇帝的耳目,但战场上不需要这些,需要的是不要命的猛士。况且,就算我现在给他一个要职,他也不一定会接受,从伺候李南淮到伺候你,是个人心里都会有所介怀。”

谢熠秋道:“你也有所介怀?从伺候他,到伺候我。”

当年顾濯是为了所谓的任务,可拼到最后他什么都没得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来被李南淮忌惮,若不做些什么当真就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从前他对谢熠秋不是真心,靠着一副皮囊博取君心,实际是为了利用君权。

顾濯道:“从前是我不对,情势所迫,我由不得自己。可从前……你也在利用我。如今我一片痴心,看遍了北明与莽蒙,山川湖海、烈日碧穹、春花冬雪,却都不及一个秋玉。”

谢熠秋迎着暖风缓缓一笑,没说话。但这时候顾濯却很想听他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吗?我都这样说了!”

“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你对我说说真心话。”顾濯知道谢熠秋对他一定是真心的,谢熠秋虽不说,可身上的蛊毒不会说谎。他只是不说而已,非得保一个帝王该有的面子。

谢熠秋看他等得急,终于弯腰垂下身子,贴在顾濯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顾濯刚想停下来听,但是话已经说完了。

谢熠秋说话的声音极小,马蹄声很容易就盖住了,顾濯没听清,一下就急了,忙道:“你再说一遍,快!”

谢熠秋伸手接过顾濯手里的马绳,豁然一笑,“你不是带我来策马的吗?今日不聊往事。”他笑着骑马奔了出去,顾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丢下了,急忙翻身上马,一声“驾!”紧随其后。

从前顾濯在雪地里念着千里以外的梦中人,如今他的梦中人就在眼前。那人策马狂奔,好似丢弃尘世,他融于天地,醉于己心。他在惊涛骇浪中沉浮,任天光照耀,任热流吹拂,在喧嚣的权争中忙碌半生,终于偷得半日闲。

谢熠秋曾在身处冷宫时想过顾濯会抛弃自己,在濮州遇难时想过顾濯会以莽蒙王子的身份离开北明。他也怀疑过,认定了没有人会永远追随他,可这时他忽然回首,望见那人笑着追着他,一定要从他口中问出他到底说了什么话。

那人背对着残阳,迎着他的秋玉,一片艳丽洒在身上。

天地无尘,山河有影。

那是他的天下。

.

临牧的消息传入帝京,说是陛下不日回京,但为了平复战争对临牧百姓的生活造成的伤害,还是得等上个把月才能回来。

闻律看着这驿报,轻轻抚着胡子。自那日他收到受忠帝的遗诏,他便一直心心念念着这件事,数次回想当初天汉帝即位时的情景。

受忠八年的中秋那日,受忠帝于街市上发病,是李南淮将其带回皇宫,同时还带回了顾濯。那时他们身为人臣,再也没有见过受忠帝一眼,每次想要面见都不得不因为“受忠帝抱恙,不见臣子”而不得不就此作罢。李南淮的登基也仅以一道圣旨和整个帝京的禁军于与锦衣卫为依托,以及当初顾玄师的一力支持。

直到受忠帝身死,他们也不曾在受忠帝口中听到过一句有关立储的话。

如今到底是往他手里送消息呢?他不知道,但却因这道遗诏加深了自己对此刻待在皇位上的人的怀疑。

受忠帝虽无子嗣,宗亲中却并非无人可承袭,为什么偏偏让李氏做了皇帝?如今舜秦王在楯州带兵,逐渐崛起,谢岫身为受忠帝的堂弟来到帝京,不论他是不是质子,他都是比李南淮更适合坐那金銮龙椅的人。

那日谢岫在殿前司出来,本想自己骑马回去,但是却撞上了余苗。余苗像是故意在等他,见了人,余苗牵过他的马,道:“统领大人最近挺忙啊。”

谢岫跟着他走,道:“不忙不忙,禁军被前统领管得好,我根本没用多操心。”

余苗一路没跟他说几句话,将人送到之后也没打算离开,而是一起进了屋。谢岫给他倒茶,他忽然拍了桌子,起身盯着谢岫,道:“我告诉过你不要见谁?”

谢岫被吓了一条,但还是乖乖应了,“不要见闻元洲。”

余苗冷着脸,好似质问,“我说的是不要见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谢岫坐下,自己喝着茶,“这帝京中除了你,还有谁是不三不四的?”

“你说什么?”

谢岫一笑,“闻律是当朝首辅,他和闻元洲不同。你说闻元洲是不三不四的蠢货,但是闻律可是权势滔天啊。”他笑着叹了一声,“龙生龙凤生凤,可这爷俩怎么就不一样呢?”

“你去见了闻律,倒不如去见闻元洲!”余苗一时急昏了头,改口道:“不,闻家的人都别见。”

“镇府大人,你昏了头吧?满朝文武有谁能不把首辅大人放在眼里?你别担心,我有分寸。”

余苗看着他不急不徐,泰然自若,才知他是真的太过天真,于是顺了口气坐下来,打算好好跟他说。“我当你是朋友才想为了你多说几句,若职权有了交叉,掺杂了欲望,一切都不纯粹了。你禁军统领的位置可以一夜之间震慑所有人,却也会被人捏着把柄,脆弱得随时崩塌。”

谢岫把玩着腰上玉佩系着的穗子,声音弱弱道:“可我不做些什么,所谓禁军统领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职位。陛下将这位置给我,是为了什么呢?如今锦衣卫架空了,满帝京都要靠禁军,可所有人却只当我是一尊雕塑,摆在殿前司能压得住禁军便足矣。我为什么能当这尊雕塑,那是因为我爹是舜秦王。可若有一日,舜秦王没有威势,我……谢岫该何去何从?”

雕像没用了是会被丢弃的。

余苗露出错愕的神情,在他的印象里,谢岫不是一个图谋权力的人。他小心地问:“你就那么着急得到权力,一定要攀附闻律?你已身在禁军,可以慢慢做。”

“陛下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这尊雕像就没用了,由不得我慢慢做。且,若来日舜秦王没了权,我有首辅庇护,手握禁军,也能在帝京稳住脚跟。”谢岫抬头看着余苗,“你们锦衣卫现在几乎无权了,但我觉得总有一日会东山再起。你带着锦衣卫一手遮天的时候,我受你保护。如今我统领禁军,也可保护你了。将来在帝京,我们不会受任何人的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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