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54)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整个北明都知道李南淮对北蛮人的恨,他早年在北蛮人那里受的苦他忘不掉,卫扬的死也多半因为北蛮人。偏偏这时候有人提了这一嘴,说北蛮这些日子安分守己,这分明就是在给李南淮找不痛快。

顾濯站在殿上一听,心道:“这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

朝臣们见李南淮生了气,忽然跪倒一片,道:“陛下!这两年北明连年打仗,如今战事平息本该休养生息!这次惹了莽蒙不快,莽蒙新可汗又是个不服输的主,北蛮于我们不算大事,就算是灭了也未尝不可,怕就怕莽蒙此次居心不轨!北明不能跟莽蒙打呀!”

李南淮厉声道:“朕何时说过要跟莽蒙打仗!”

“陛下!若不交人,此仗还远吗!他现在往我们这里驱赶北蛮老鼠,便是在逼我们啊!陛下请速速抉择!”

李南淮气的面色铁青,手已经攥得爆出了青筋,像是要提刀杀了这帮逆臣,更恨不得亲自上战场砍了北蛮人。身上这身华服不知为何在此刻显得格外暗淡。

此刻李南淮身边无人,就连顾濯也不知该说什么,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朝中诡异的气氛。谢岫站出来道:“陛下,莽蒙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人而已,去不去的还不是要问问顾大人是否愿意。若大人不愿,莽蒙再想强要,那便是他们的不是了。”

有人立刻反驳道:“莽蒙若是想要,仗都能打,还会在意他的意见?!”

谢岫对这反驳置之不理,继续道:“此事涉及三国,北蛮是一大祸患,如今他被打的屁滚尿流,正是时机除掉他。至于派谁前去,我想诸位大人应该明白,若是莽蒙打着打着和顾大人会了面,他们还能不收手吗?”

这话的意味极其明显,他是想让顾濯去打。朝臣们一听,这是要派顾濯出去,瞬间心里舒坦了不少。而此举只是派顾濯出去打仗,并非是将他交给莽蒙,自然也不算让坐在上面那位不痛快了。

朝中一时偃旗息鼓,不再多做辩驳,道:“谢统领说的好,这事是顾濯挑起的,你不妨亲自去解决了,至于如何解决,只要是为了北明,全在你!”

既然提到了自己,顾濯也不好再继续当看客,便拱手道:“臣生为北明臣,定然是为了北明的江山社稷。臣自请离京北上,灭北蛮。”

灭北蛮。

李南淮瞧着他,心想这人哪里都好,唯独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太好,让他这个皇帝都忌惮他,让莽蒙想要将他要回去,让受忠帝到死都念着他。

天汉三年八月末,顾濯临行前被李南淮召见,两人在阳神殿对坐饮酒用膳。殿内点着明亮的灯,将两个人的面孔照的清晰,两人原先长得像,可如今看也不像了。到底是一君一臣,神态上早已变了模样。

“你想要多少兵?朕都给你,只要你拿下北蛮。”

“陛下敢给臣多少?”顾濯笑,“陛下不怕臣带兵回了莽蒙?”

李南淮不紧不慢道:“说实在的,朕不敢给你一兵一卒。可谢岫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回不回莽蒙看的是你的意愿,若你想回,朕强留你,你只会是个祸患。朕不如放你走,给你兵,只要你能拿下北蛮,剩下的路往哪儿走,回帝京还是去蒙都,看的是你自己。”

“若臣去了蒙都呢?”

“回帝京,你身上再加一功,朕封你为异姓王,富贵荣华全给你。去蒙都,朕一定会杀了你。朕不怕与莽蒙一战,到时候你是北明的叛贼,朕攻打莽蒙也是天经地义,师出有名。”

顾濯唇边碰杯,随后笑出声。“为了臣一个人让两国百姓受苦,臣心不安。莽蒙如今的可汗是顾尔金,臣就算回去了,只能老老实实做个贤王听命于他。这可不比陛下给臣的承诺,让臣心向往之。”

李南淮问:“你要多少?”

顾濯搁下酒杯,淡淡道:“凡事都要讲究个名正言顺,臣在青甘打仗的时候青甘百姓不愿受苦,于是想尽办法赶我们走。可当他们看见他们的世子去救他们于水火的时候,他们便奋力一搏为他杀出一条路。这‘世子’就是青甘的虎符,可调令三军。”

开着的窗子吹进了风,烛光闪烁,屏风后忽然一阵声响。顾濯望了一眼,道:“阳神殿也能进老鼠,陛下要小心着点。”

“朕不怕老鼠。”李南淮眸色晦暗。

“臣为陛下铲除北蛮,受的是君命,更需要一个名正言顺。若臣手里什么都没有,陛下也不好牵着臣的鼻子走。陛下给臣多少兵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臣需得使得动他们。”顾濯道,“臣要虎符。”

第125章 终章(下)

深秋萧瑟, 谢熠秋冒着细雨进了屋,他将这几年自己与顾濯来往的书信全都用箱子装了起来。这箱子里装着他一颗真心,同时搁着两枚明晃晃的虎符。

司少仓道:“公子, 粮马道已经修到了费州,日后回帝京用不了几日便能到了。”

谢熠秋“嗯”了一声,道:“朝廷给咱们修了条好道路,运粮方便, 跑马方便,运兵也方便。”

谢熠秋站在窗前望着檐角落雨,打在地上成了泛起了波纹。他穿的单薄, 司少仓怕他着了凉, 便急忙拿氅衣给他披上。

那身形瘦削, 可是却挺拔, 带着由内而外的威严。“你知道衡之为什么要拿虎符给我吗?”

司少仓应声道:“公子手中有兵,费州屯的兵、楯州的兵、还有甘宁军也听公子调遣, 虎符的有无实际上已经没有大用处了。”

“不, 虎符可调令天下。”谢熠秋望着变大的波纹, 那一圈圈好似永无止境, 可它在一开始只是一滴水。“我身边跟了一群忠良之辈, 不论是重善还是霍怀, 是舜秦王还是广审,他们都是北明臣, 拿得下西奴,受得了封赏。可一旦跟了我便是乱臣贼子。何谓‘名正言顺’?我为何偏要在退位之前给了舜秦王一纸诏书?”

“您要给他们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因为假的永远是假的, 人会死在谎言里, 李南淮的位置是对自己的欺骗。”谢熠秋伸手, 任凭雨滴落在自己的手上。“我手拿虎符, 不论调动的是谁,他们都不会是乱臣贼子。世人或许会指责衡之借机拿了虎符,祸国殃民。谋逆的罪名我们两个一起担着,只有我们两个担着便足够了。”

这场戏谢熠秋做了太久,也牵连了太多人。该结束了,他想着,可他要给助他之人一个好的名声,他们是忠良,不是逆臣。

再者,人心易变,虎符却不会变,这是独属于权者的心思,是他捏在手里的北明的命。

谢熠秋收回了手,水滴顺着指尖落下,将手指衬得白皙水润,好看得不像一个男人的手。“彪炳青史还是遗臭万年,他选了后者,我也是。”

远在临牧的顾濯被落在脖颈里的雪冷得直哆嗦,这地方太靠北了,冷得跟甘宁有得一拼。他钻进帐子便急忙脱了袄子,误之一瞧,忙道:“别脱呀!主子这是想冻死自己!”

韩承正在烤火,闻言抬头道:“你懂个屁,主子的衣裳湿了。”

误之恍然大悟,“哦,那我来烤。”他刚要接过手,但是顾濯没给他,亲自把着放在炉边烤。

韩承道:“你还是不懂,这可不是你能拿的。”

误之白了他一眼,顾濯道:“替我给顾尔金写封信,误之,你去拿笔墨。”

“好嘞!”误之将纸笔准备好,“可是为什么要我写啊!”

“你不是会以我的名义写信吗?”顾濯道。

陈年旧事一提,误之险些羞的将脑袋埋进脚底下去。当初他以顾濯的名义给谢熠秋送过信,那时候还不是因为他太过于担心了,一时情急,害的谢熠秋急着往甘宁赶,听说路上还遇了险,好在顾濯到的及时。

他给顾尔金写了信,这场仗要打的久一些,最好是拖到北明的粮马道修好了。

没过几天,顾尔金便绕道来了临牧。“打仗还有不愿意快打完的?顾濯,你是在为人拖延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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